他只要给皇帝办好差就行了。
出宫的时候,武怀玉追上秦琼。
“我明日便去三原县白鹿塬庄子上休养了,”秦琼道,
“我在樊川有几个庄子,义父不如就在樊川挑个庄子休养,离京也近,我得空时便来看望,”
秦琼笑笑,“樊川离京太近了,难得真正清闲的,还是三原白鹿塬上好,离京百里,那里也没那么多勋戚士族的庄园别业,我之前在那里住的挺好,也习惯了。”
皇帝还给秦琼留了个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宰相衔,但秦琼打定主意,远离长安,不再过问政事,更不会去政事堂。
当着秦琼面,怀玉也没什么隐瞒,便把皇帝执意要他拜相,甚至现在他几度请辞下,不仅不许,还反而让他又添了职事,兼摄吏部尚书、总监东宫兵马,
他武怀玉本职兵部尚书检校中书令,这又添两要职,这等于是一人同掌文武选事,
这份权力,真跟皇帝刚称帝时杜如晦一样了。
“这是陛下对你的信任赏识。”
“可是我很惶恐不安。”
秦琼瞧了瞧他,“你的担心谨慎倒也没错,不骄不躁这很好,不过当今天子你大可放心,陛下是想要用你冲锋陷阵干大事的,中书省决策,吏部兵部更是要害部门,而且还掌选事,”
“陛下登基以来,吏部已换了许多人了,长孙无忌、杜淹、杜如晦,然后杨师道、戴胄,又侯君集,再到你,你看这才几年?”
“我听说之前戴胄兼领民、吏二部,顾不过来,陛下便又让房相掌选事,但被侍御史权万纪弹劾了,此事还在朝堂上引发很大争议,后来陛下便让侯君集接任吏部尚书,也没让房相兼掌选事,
可结果就是侯君集到吏部后,一团乱麻焦头烂额,根本搞不顺,”
秦琼笑了笑,提醒武怀玉这事情没表面那么简单,
“我听说权万纪是拜在长孙国舅门下?”他问。
秦琼点头,
围绕着吏部,这段时间有一番暗斗,长孙无忌暗中出手,让侍御史权万纪找到了些房玄龄、戴胄掌选事的一些问题,直接弹劾发难。
很明显,长孙无忌想复出,似乎是房玄龄在阻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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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琼平时不过问政事,也不去政事堂办公,但他对朝中这些明争暗斗却很清楚,“赵国公坐不住了,想复出,试探了一番,发现圣人无意,便又想谋划让他阿舅高士廉回朝,
他想让高士廉来任吏部尚书,甚至拜相。”
“可是谁料虽然借权万纪找到了房相他们的一点漏洞,可最后魏征却出了手。”
“这事跟魏征又有什么关系?”
“你别忘了,魏征以前数次举荐侯君集有宰相之才,后来侯君集也真就拜他为师读书,”秦琼提醒怀玉。
魏征在朝中虽说比较特殊,以会喷人闻名,且一副孤臣姿态,但其实魏征也不是那么真的孤身战斗,他跟武怀玉关系就很好,
后来又不知道怎么的跟侯君集越扯越深,甚至还成了师生。
权万纪弹劾房玄龄戴胄一案,确实是直中要害,可魏征横插一脚,他上书皇帝说房玄龄、戴胄那都是朝中老臣,素以忠诚正直得陛下信任,如今二人都身兼数个要职,两人掌文武选事,考核的官吏众多,中间出现一二个考核失当的,那也实属正常,这并不是有意偏私,
然后魏征最厉害的一招出手,他说权万纪本来也是在考堂参与,之前对此并没有半点反驳,等到自己没得到好的考核结果,才开始借其职权上书弹劾,这只是以公谋私,并非竭诚为国。
魏征一封谏章,劝说皇帝不要做废房戴二人的考核,只需对权万纪检举的那几个考核不当者,加以调查一番,做出处置便是,更不应当对房玄龄、戴胄二人进行追究。
这个事情,看似为房戴说话,可其实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