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杨松也早确认了此事,
他今天要跟冯智戴谈的当然不是这个,而是要如何应对。
这个两税法跟杨家当然也息息相关,毕竟仅是一个按亩征收的地税,就不是小数,户税按财产征收但有上限,倒无所谓,可工商市税等等,这些却又是很大一笔。
这是大变革。
前几年朝廷试行的税法,按户征收,上户也不过一石二斗米,夷獠更是减斗,可以说可以忽略不计。当然,杨家这样的大户,向来跟冯家这样的豪酋关系密切,所以每年其实在税外,也要给冯家上贡不少。
但不管怎么算,以往的那种约定俗成的上贡,都不算多。可如果按现在武怀玉所公布的税法,
那杨家这样的地方豪强,那要纳的税就多了,杨家田地众多,按亩征收就是一大笔,而杨家也还开矿冶炼,又还开有集市,有商队贩货行商,甚至也卖盐,是没有盐引的私盐。
其它诸如种甘蔗熬糖,私酿酒水贩卖等,那都是一般操作了。
要是全都得征税,很大一笔。
这事影响的当然不只是杨家这样的豪强,冯家这样的岭南土皇帝受影响更大。
一来官面上,他们冯家本来控制高府八州甚至是海岛四州,都督刺史县令等基本上是他们冯冼两家的人,征收上来的税,说是公用,其实不也还是他们在用,养官吏养兵马,都是他们的势力。
现在一道公文,就要拿走三分之二的税,
于私,冯冼等家族,也是地方上最大的土豪地主们,其它工商矿业等也是他们为主,依法征税,那他们还是出的大头。
“武相公真没邀你去广州面谈?这么大的事情?”
“没有,连信都没有一封。”
两人坐在山岭上,陷入沉默。
“使府公文说今年秋税,须在十一月底前完成,”
杨松捋捋须,“朝廷手伸的越来越长了,不仅对獠蛮穷追猛打,调过头又向我们下手了。”
冯智戴也只能是一声叹息。
“冯公在长安可有信回来?”
“我阿耶只说遵守朝廷的政令。”
“冯公真这样说?”
“嗯。”
又是一阵沉默。
自武怀玉下岭南后,岭南豪酋们对中央朝廷的态度可以说是变的更为恭敬了,武德年间,朝廷还只是控制了广交桂几个要镇,在岭南兵也不多,所以发冯盎陈龙树宁纯等有见识的人,恭顺朝廷,但如宁长真谈殿冯暄宁道明等有野心的人,还是桀骜不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