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承庆被押回之前住处,
门口薛孤吴仁和他亲兵的尸体已经不见,但地上的血渍却还未干,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
院子被里外三层的突厥兵围着。
他被五花大绑着推进了屋,
屋里是兵部随行的官吏们,大家都很狼狈,个个被牛筋索五花大绑,衣冠不整,面色惊惶。
看到他被推进来,大家都赶紧围了上来。
门被突厥人敞开着,不许关闭,寒冷的夜风呼呼的灌进来,不少人仓促间衣服都没穿整齐,此时冻的发抖却也无奈。
“卢公,”
“卢侍郎,”
“这是怎么回事啊?”
“薛孤将军呢?”
大家七嘴八舌,个个惊魂不定。
卢承庆被背绑着双手,只能走到门后背风处坐下,叹了声气,“龟兹吐屯屈利啜反了,事发突然,我当时正跟薛孤将军在喝酒谈话,突厥兵闯了进来,薛孤将军出去喝止,结果被乱箭射杀了,他的亲兵也都死了。”
大家惊呼,然后是死寂般的沉默。
薛孤吴仁的死出乎大家意料,可薛孤吴仁这个龟兹镇守使,手下就一队亲兵随同,其它的龟兹兵虽说是已经受他节制,可事实上屈利啜反,龟兹兵以及焉耆兵,都随他反了。
薛孤吴仁虽是员猛将,但再能打,又有何用。
“范阳公,现在怎么办?”
“那些突厥人不会要杀我们吧?”
卢承庆心乱如麻,此时也是心情极糟,相比起他们这些人的处境,他更担心亲家公兼妹夫的武怀玉的安危。
“屈利啜要杀个回马枪,他要杀回大石城,要攻杀武相。”他低沉说道。
拨换城往西北渡拨换河,过中河,经小石城,便到了大石城,这一路是二百里。
如果屈利啜轻骑疾进,日夜兼程,那一日夜就能抵达大石城下。
就算慢点,顶多两天也就够了。
最可怕的是屈利啜在大石城有内应,这才是防不胜防的。
“武相号称战神,用兵如神,未曾一败,这个屈利啜叛乱,还想去偷袭武相,这是自寻死路,”一位兵部主事激动道,他对武怀玉极有自信,也期盼武怀玉不会有事。
武怀玉也任过兵部尚书,对于部中官吏还是很好的,大家对这位旧上司都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