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澄秋生得标志,脸上涂着浓浓的粉黛,身着水红色舞服不停地磕头求饶,甚是楚楚动人,令人忍不住好奇她究竟为何放着大好的舞姬不当,非要做这般掉脑袋的事情?

梵昭并未理会她,她一声声的叫嚷求饶只令他愈发心生烦躁:“方才摔倒了的那嬷嬷呢?”

洪广立即将老嬷嬷带到梵昭跟前。

“老奴秋水阁嬷嬷参见皇上、太后、诸位娘娘。”

“方才发生了何事惹得你那般叫唤?又是如何摔落在地的?你且如实道来。”

“回禀太后,奴才专管这秋水阁的宫灯,方才见门槛旁的宫灯暗了一盏,正准备上前去换,不想碰巧众主子从秋水阁内往院子里走,老奴避让不及才卷到了众人之中。”

“正情急之时,又忽有爆竹在我脚边炸开,我一时吃痛又受了惊,才坏了规矩叫出声来。”

太后眼睛往老嬷嬷鞋袜上看,右脚踝处确实有醒目的鲜血透过布料:“你可看清了燃爆竹之人?可是她?”

老嬷嬷顺着太后手指的方向看了澄秋一眼,低头道:“回禀太后,未曾见是何人,然……”

“有话直说,唯唯诺诺做甚?”

“老奴依稀看到希昭媛是怎般撞到假山上的。”

“说!”

“当时正乱,人群推搡着避开爆竹,我只见一只手从后背推了希昭媛一下,并未看到人脸。”

“是宦官之手还是女子之手?”海云适时发问,“你且莫着急,仔细回忆了好好的说。”

“是……女子之手,袖口是湖蓝色的,好像……好像还戴了一只蓝玉手镯。”

一句话令人群沸腾起来,皆忍不住东张西望地寻找嬷嬷所描绘之人。

而沈凝酥心下一惊,手心愤愤地揪着披帛,强迫自己尽快恢复理智。

“在场符合嬷嬷描绘的只有沈才人一人,只是我想问嬷嬷一句,我与沈才人自从殿内出来便一直站在这桂树之下,离假山还有一段距离,你怎就咬定是沈才人所为?”方嫣怒气冲冲地发问到。

“老奴大半辈子在这宫中伺候,从来都是谨小慎微、卑恭敬上,绝不敢虚言半句。”

此时,沈凝酥已被推至风口浪尖,众人神色各异地看着她,都在等她一个答案,如此庄严肃穆的氛围令一向大胆的她也倍感恐怯不安。

方嫣见她愣神急忙推了推她的手肘,她才回过神来的,还来不及做出旁的反应,已有人替她开口。

“启禀皇上、太后,此事不能光听信嬷嬷一面之词。一则希昭媛素来亲切温柔,又因养胎闭门不出,沈妹妹与希昭媛无冤无仇,怎会无端生出谋害宫嫔的歹念。二则沈妹妹无身孕更无子嗣,铤而走险谋害皇嗣对她可谓百害而无一利。三则正如嬷嬷所言,当时场面正乱,兴许是嬷嬷看错了也未可知。最后,恕妾身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果真要动手,凭沈妹妹的才智,何不假手旁人而非要亲自冒险呢?”

梵昭望着眼前的齐韵,心中略感惊讶——替交情不深的嫔妃说话很不像是她清冷如月的性子。

但终究是放心不少,谋害皇嗣是重罪,即使他知道不是沈才人所为,也不好明面上太过偏袒,如今有人站出来替她说话,他便可顺势将此事了结。

“齐贵人说的很有道理,依朕看,这嬷嬷和舞姬都需要彻查,皇额娘以为呢?”

宁太后点点头,最后还不忘嘱咐一句:“希昭媛受了惊吓,这些日子昭儿你要多陪伴她。”

“儿臣知晓。”

精心设计的陷阱就被梵昭这般轻拿轻放了,混匿在人群中的主谋心有不甘,可事情已陷入被动的局面,容不得她再有何动作,也只得就此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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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被此番祸事扰了兴致,太后兴味索然地提前回宫了,众人便也渐渐散去。

“今日之事很是蹊跷,齐贵人似是知道些什么。”趁着往外走的功夫,方嫣看四下无人,压低声音对沈凝酥说。

沈凝酥此时已恢复了理智:“我心中已有三五分预料,只是实在防不胜防。”

“她自入宫一向独来独往,如今何故好意提醒我两?”

“我与她颇有一段渊源,只是后来有了变故,这其中还有些复杂,我日后再同你讲。”

方嫣听后点点头,此时沈凝酥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敢同你保证,她绝非坏人。”

“姐姐看人我自然放心。”

兰若宫内,希昭媛红着一双小兔子般的眼睛,嘟囔道:“皇上,嫔妾自知出身贫寒,耍心眼玩手段都是比不过人家的,所以自有身孕后常常闭门不出躲开这些祸事,却万万想不到在阖宫家宴上也有恶胆包天之人会加害于嫔妾。”

梵昭将她拥在怀中静静地听她诉说着,安慰道:“今日之事朕已命人彻查,绝不会让你受了半分委屈。”

“可……那嬷嬷都说是亲眼所见沈才人推了嫔妾。”

他在她后背轻拍的手突然停下来,思考片刻,道:“沈才人并非那般狠毒之人,齐贵人所言也并不无道理。”

“皇上,你偏袒她。”

“朕没有偏袒任何人,只是人多手杂,若只听信那嬷嬷一人之言令沈才人因此受到责罚,岂不是助长了日后后宫尔虞我诈的气焰?”

此刻祝桃雨已完全没有了撒娇黏人的兴致,她的心正一点点往下沉。

往日常常有沈才人受宠的消息传进她耳朵里,可她从来不以为意,宫中的女人这样多,何况又有嚣张跋扈的璃昭仪压着,皇帝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