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延嗣见陈枫点头,却忧虑道:“只是这第三条,怕有些困难。义仓里倒是有些粮食,但不多,而且人手也不足。曲阿虽不大,县城还好说,但乡下却是难办。”
陈枫笑了笑,道:“这就谈到第四条了。”
“那就是捐加借!要城里的富户捐钱捐物。疫情当头,谁也不落好,唯有同舟共济。而借,则从临县、州府借,当然最好是捐。他们要是连借都不愿意,直接发文告知他们,本县无力控制疫情,秉承好生之德,将放任百姓自讨生路。至于往哪里讨,就看谁不借了。谁不借,就拖谁下水。看他们敢不借?不仅要借粮,还要借人,借医,借药!狮子要大开口,别不好意思。”
一团乱麻,被他这么抽丝剥茧,豁然开朗。
刘延嗣直勾勾盯着陈枫,心道这小子怎么这么坏!随后只哈哈一笑,转向白云子道:“仙长,幸亏你把他带过来,实在太过明智!”
这时白云子已将治疗章程写毕,便交给刘延嗣。而刘延嗣看都不看,直接转交给陈枫。
“小友,你看看如何,可以的话,我就推行下去。”
陈枫接过仔细看了看,跟之前治疗李重润和幼宜的差不多,但还是少了点什么。便问向刘延嗣:“县尊,文庙、县学以及城里各道观寺庙可否临时空出来?”
刘延嗣不解,问道:“花个一天功夫也能腾出来,却不知何意?”
陈枫回道:“病患分居各处,若让我师兄挨个施药,忙死忙活,一天下来看不了二十人,时间多耗在路上。
不如集中诊治,不仅看病方便,施药,熬药也方便。而且像出疹后不能挠痒这种养护事宜,与其让他重复百遍,不如让他轻松一点,集中说一遍即可。监护也能盯得牢些。这样一天下来,一人照顾百来个,总方便点。”
白云子连连赞道:“好好好!”
刘延嗣也是连连点头答应:“就按你说的办。”说完,又加了一句:“就怕盛不下这么多人。”
“那就先紧病症重者集中!”说完,陈枫又加了两句句:“小儿患病者,要求其父母亲属出一人看护!都是心头肉,都做父母长辈的,谁能放心生病的子女不在身边?”
“另外要那些本县那些医馆主事之人过来一趟,让我师兄单独再给他们讲授一遍。杂役皂吏,朝廷养着他们,平常可以惯着,现在有事了,必须得顶上!硬顶也得顶!用人之际,岂能让他们临阵脱逃!”
“好!公差有敢偷奸耍滑、迟延拖拉者,杖二十!大灾当头,累死还有颁奖,杖死只是窝囊!”
刘延嗣拍案而起,又道:“有商家哄抬物价者,按囤积居奇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