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延嗣这才明白陈枫为何要清场,这场面实在太恶心人,他只看了一眼,便承受不住,只好转头望向他处。
可是眼睛虽看不见,但耳朵却能清清楚楚听到陈枫的干呕声,简直是余音绕梁,又混合着刚才留在脑海中的优美画面,只勾得刘延嗣也跟着干呕起来。
好在瓷瓶不大,一头牛还未挤完,瓷瓶就装满了脓液。
陈枫拉着两人到一僻静处,道:“你们信不信得过我?”
见两人点头,其又道:“接下来,我会在胳膊上划一道小口,然后把脓液抹在伤口上,一两天后我会发烧,出疹,长疱,到最后结痂,症状皆如同痘疫,但会轻很多很多,绝不会有性命之忧,也不会留下其他症状。
待痊愈后,我便不染痘疫!永远不染!”说完,又问道:“你们跟不跟我一起抹?”
刘延嗣打了个冷颤,忙摆手:“我不要,我不要。”
白云子却问道:“你这是何理?”
陈枫想了一想,便斩钉截铁道:“此名‘接种’,乃以毒攻毒!以牛痘攻人痘!”随后解释道:
“我知道你们有疑虑,认为此事荒唐,难以置信。非要叫我讲道理,我也讲不出来。只好以身试法,做给你们看,但需要时间才能验证。
我从染牛痘,到痊愈,可能要十天左右。届时你们相信了,再抹,又要十天才能好。如此耽搁,二十天过去,而疫痘疫情却等不得我们!”
白云子左思右想,喃喃道:“以毒攻毒?《黄帝内经》里有载‘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常毒治病,十去其七;小毒治病,十去其八;无毒治病,十去其九。’你说的有一定道理。”
其便下了决心,点头道:“好,我跟你试!”
刘延嗣知道白云子是名医,他既然说有道理,那应该不离谱,也只好狠狠心,回道:“那我也试吧。”
没想到白云子竟给自己的做法找到了理论支持,这下就好办一点了。陈枫本担心自己这种做法太过骇人听闻,原来老祖宗们玩得也花。
其心中一乐,向刘延嗣笑问:“你那些部下呢?”
只见刘延嗣眼睛一瞪:“本官都身先士卒了,他们怎能躲得掉!县衙总共两百多人,先试个二十人,其他人继续顶着。待见了效果,全都抹!”
说完又郑重无比地补充了一句:“此事千万要保密。这他娘的太恶心,万一被人知道,随便传个谣言,给你安个罪名,还管你效果如何?咱们都要被问罪。”
母牛乳tou上的脓液,抹在人的伤口上,是谁都难以接受。刘延嗣为了保护众人,倒主动要求保密起来。
陈枫笑道:“对外只说是避痘神液,以后视情况再公开。这是利国利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