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轻声问道:“伯父只看清其一,不妨再想想那些获罪之人都是哪些人?说过哪些话?对武后是何态度?”
崔玄暐见其说的郑重,便在脑海中将这两年无辜受死的人罗列了一遍,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陈枫微笑点头,道:“不错,伯父身在局中,先前只觉迷雾重重。侄儿自下山以来,每每听到有人提及他们,这才在局外理了一遍。右卫大将军李孝逸是宗亲,又平息了徐逆之乱,声望威重不说,还握有不小的兵权,武后能放心?这才随便找了个上不了台面借口除了他。凤阁侍郎刘祎之,私议武后应当返政今上,才因所谓‘受金贪污’之罪被除去。就连那几个公开同情他的几名官员,也被贬官。这两人是典型!要么是有实力的宗亲,要么是反对她的臣子。”
这种后世的简单归类法,陈枫还记得一点。这两类人,无一不在威胁武后的统治,所以她才会想办法铲除,而那些又忠心又有能力的臣子,她可舍不得杀掉。
崔玄暐满心震惊,待思考一番,只觉陈枫一语中的。
其自见到陈枫,就一直在观察他,先前认为这小子老奸巨猾,所以才不断试探,而现在更觉得其对时局洞若观火,竟比自己看的还要深。
崔玄暐想到了一个问题,便问道:“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
陈枫笑道:“伯父是问我还是考我?”
只见崔玄暐白了他一眼,责道:“当然是考!难不成是请教?”
陈枫嘿嘿一笑:“既然是考,咱两都先写下一个字,再看看考得对不对!”
“好小子,你却考起我来了!”崔玄暐嘴上虽露不满,却伸手蘸酒写字,而另一只手掌则挡着,不让对方看见。陈枫则如法炮制。
待两人松开手掌,各向对方写的望去,只见写的是同一个“忍”字,相视大笑,只觉英雄恨晚见。
笑到最后,崔玄暐擦去酒字,却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知忍到何时?”
陈枫也跟不动声色抹去酒字,随后回道:“恐怕得不短时日,武后现在春秋鼎盛,又是千年一遇的雄主,只要为百姓施行德政,所有反对他的人都会头破血流。”说到最后,又别有深意地补充了一句:“如果她能像太宗那样对百姓好,再去反对她,就站在百姓的对面了。”
崔玄暐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便无奈地点了点头。
见对方不再询问,陈枫则小心提出了个问题。这个问题,他一直想向人打听,但没有好机会,直到今日,才得了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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