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追问道:
“那张天师可是张鲁?他布的什么道,能让你如此趋之若鹜?”
大汉的乱世之争,便是由当年的黄巾之乱拉开的序幕。
故,徐庶对于这种惑众之术十分的不齿。
那名老者兴奋的陈述道:
“对,张天师的俗名便是张鲁,张天师之祖父曾传下‘太清玄元’二十四篇道书,直指生死大道。”
“我等百姓只需纳米五斗,皆可入教,从此免除生老病死之痛......”
说到这些之时,老者面上浮起了一层狂热之色,仿佛他默读那‘太清玄元’二十四篇道书,便可脱离生死轮回不用入土一般。
老者面上的狂热,看得徐庶眉头紧皱。
尤其是听到入教须得纳五斗米之时,徐庶更是明白了这五斗米道的教义真髓所在!
徐庶这才清楚,一路过来,他见到的那些面黄肌瘦的百姓,家中也并非没有余粮。
而是想凑足五斗米,去奉张天师的大道!
徐庶告辞老者后,不发一言的重新回到车乘之中。
得明了此地的情况,徐庶面如深潭,怒气满腔。
只觉得张鲁之举,实是在将百姓敲骨吸髓。
“好一个张天师,好一个五斗米教!”
“有一个太平道还不够,现在又出来一个五斗米道大行其道!”
越是了解汉中的情况后,徐庶心中的凉意便越盛。
他赫然发现如今的汉中,五斗米教的信徒已经遍地皆是。
那些百姓哪怕生生的饿死,也想着纳五斗米而入教,得闻张道陵留下的“太清玄元”二十四篇道书。
荆州出使的队伍缓慢前行,徐庶的心情却一步比一步沉重。
这乱世,有兵锋杀戮,有妖道鱼肉乡里,百姓比野狗也好不到哪去......
作为野狗,或许只需要考虑是否饥饿。
可人,毕竟是会思考的生灵。
在受尽身体苦难的同时,就连心神也要经受各种遗毒。
徐庶抬头看向天际,此刻的天空有云无风,依稀可见碧色的苍穹。
但在徐庶的视角,汉中的天空似是灰蒙蒙的一片。
或许不只是汉中,整个大汉的天下,都在连绵不绝的苦难里挣扎着。
唯有各方诸侯彻底分出胜负,乱世才会彻底的肃清......
……
荆州遣使者而来的消息,张鲁很早就得到了禀报。
作为割据汉中的诸侯,张鲁对于偌大荆州遣来的使者又如何敢怠慢。
他如今的位置,是靠着袭杀汉中太守苏固、别部司马张修后,才成功割据下汉中的。
与荆州相比,汉中如同初生的幼童面对壮年的披甲之士。
在鱼肉百姓上,张鲁或许有着高深的手段,但若大军交战,他割据的汉中在荆州大军面前只怕连浪花都溅不起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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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鲁早早的就带着班底,迎接徐庶所领的出使队伍。
满面温和的将徐庶迎至太守府后,张鲁又让人奉上香茗,言语间生恐徐庶不满意。
“足下之名,我虽在汉中也是如雷贯耳啊。”
“光是刘皇叔与曹丞相,皆对元直勉力争夺,就可知元直乃是天下少有的人杰之辈。”
张鲁满面笑意的攀谈着。
但眼见徐庶入太守府后,面色一直宛若深潭,张鲁也摸不清对方的来意,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徐庶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张鲁,缓缓道:
“你张天师之名,可比我徐庶要响亮太多了。”
“自我入汉中之后,所见黎民皆是你五斗米教的信众,看来张天师所图甚大啊......”
徐庶此言语一出,张鲁顿时心中大惊!
汉中本就比邻荆州,而刘皇叔现在更是兵强马壮,更是派出四路大军攻伐宛城,敢向天下最强的诸侯曹操发出挑战。
在张鲁的视角来看,自己的汉中实在是危险,很可能就会成为荆州刘备开疆扩土的目标。
说不定刘备身后的卧龙,就是派徐庶来试探自己的!
张鲁惊骇之下,赶忙道:
“不敢......不敢......这五斗米道,本是在下祖父张道陵所传。”
“如今乱世之下,百姓惶恐不安,故才布道汉中,让百姓心有所依,不再惶恐度日......”
“我虽割据于汉中,但对天下龙庭之属,绝对没有半点的想法啊!”
张鲁语速极快的说出这番话,生恐让面前的徐庶认为他也有逐鹿中原的心思。
徐庶缓缓点头,旋即看向张鲁的双眸,正色道:
“既你未有征伐天下的心思,那便在汉中打开一条道来。”
“我家主公也不愿进兵汉中,但你汉中之官道得借我荆州一用!”
张鲁闻言,眸中现出疑惑之绪。
不进兵汉中,又要借汉中的官道......
这是何道理?
仓促之间,张鲁根本就摸不透荆州的用意。
见张鲁迟疑,徐庶面上的笑容浓郁了一分,再次开口道:
“当然,张天师若不愿借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自不会强人所难。”
“但下次,来的就不是我了......我荆州大军将将破开汉中之土,杀出一条道来!”
徐庶陡然升高的语气,顿时让张鲁只觉有一股金戈铁马之感扑面而来。
荆州大军,可是敢去攻打曹操的,那等逐鹿天下的强军,他们汉中如何能挡......
张鲁丝毫不怀疑荆州大军会来攻打汉中,赶忙赔笑道:
“借道而已,在下但凭皇叔差遣......”
“只要到时候皇叔派人知会一声,汉中的官道任皇叔所用。”
张鲁清楚自己麾下的能力,哪怕现在汉中已经大半都是自己的信众。
可那些一日只吃一顿,勉勉为生的饥民,就算人数再多又如何能抵抗披甲的大军?
面对荆州直入眼前的威胁,张鲁也只能伏低身子。
......
荆州进发宛城的四大军团,也收到了襄阳那边的指示。
当日,关羽、张飞、文聘、黄忠四将,便领着队伍,兵临宛城!
一路上,张飞犹自不断嘟囔着:
“哎,军师到底是太看得起宛城的曹军了。”
“就算多了夏侯渊带去的那三万兵马,我等一鼓作气之下,还不是可以踏破宛城的墙围?”
“我不信曹军的战力能有那般的强,咱们冲锋进去,大杀一番岂不痛快!”
随着麾下的兵马越来越多,又经历了长期的操练,张飞心底的拼杀欲望也越来越强烈。
只想领大军破城灭将,以宣泄满身的杀气。
可偏偏襄阳那边,军师的指示是让他们消耗夏侯惇的力量,稳住局面而不大举进攻,这就让张飞觉之十分难受了。
关羽皱眉道:
“三弟,攻城战是何等的残酷,你就算自身杀意满腔,也得顾及麾下弟兄们的性命啊!”
“而且,军师此略,定还有着其他深意,我等只需照着做便是。”
卧龙屡次出手,皆有奇效。
在关羽的心中,军师之策已经处于一个不可动摇的位置。
张飞闻言,也知是自己心急了。
但还是忍不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