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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十二年前诗会,也不知道是谁二十多条狗悄悄放进迎春花园,你知不知道你哥哥我被狗追的有多狼狈!”
“再就是,你五岁冬至,我都不想说,偷偷跑了出去,结果被一群太监追着打,从梅园回来之后便魂不守舍,吓得兄长差点要去请人给你招魂!”
“还有……”
承桑知许心虚摸摸鼻子,他都是可以解释的,五岁那年冬至,因宫里要举办冬至宴会,膳房看顾的比平常严上百倍,他们兄弟三人已经饿了三天,两位兄长出去找食物,他也悄悄更了上去,却不想将人给跟丢了,哪知遇上了一群太监,追着他揍。
他依稀记得,他们嘴里骂着他孬种、废物。
对他拳打脚踢,扇他耳光,朝他吐口水,骂他是他害死先皇后,将他拖在地上,朝枯井走去。
用那群人原话,“你生来就是贱种,不配活着。”
“长得倒是嫩,可惜小了点,要是长大了还可以给哥几个玩玩儿~”
绝望中,他挣脱了束缚,浑浑噩噩朝梅园方向跑。
那梅园离先皇后宫殿不远,承桑晏温曾对他说过,那是父皇特意为母后所建,也是母后生前最爱去的地方,母后死去的少年郎埋在那里,去那里会有母后保佑,因为梅园中有仙子。
事实证明,母亲庇佑,让他在梅园遇见仙子,那时的柳扶光和未来的柳扶光。
世间种种总有解释不清的事,他不知道未来的柳扶光为何而来,年少懵懂的他只知道那是漂亮仙子,现在他明白,他的光踏着风雪,来拯救他。
后来他得胜归朝,封了王,向父皇讨要了那几个奴才,削成人棍,埋在了枫树下,给树木添了养分,废物总得利用起来。
至于每天爬梯子嘛,他只是为了趴在宫墙看眼从这里经过的柳扶光罢了,哪怕一眼,他都能满足,不过自打他那次摔了下去后,便发现,柳扶光每隔七日便来回走一次,早晚时辰都是固定的,每到这天,他格外开心。
“……还有这些,我都不想说你。”
“吱呀。”
“在说什么?”承桑梧秋推门而入,“隔老远都能听老七声音。”
“没什么,”承桑晏温意犹未尽,喝口水,说道,“我们在谈小九以前干的好事。”
承桑梧秋挑眉,坐到桌案前看起了折子。
承桑知许见承桑晏温大有一副再接再厉的架势,赶忙走至他跟前,说道,“兄长,我进门便见你执笔,画的什么呢?”
承桑晏温懒得计较他转移话题,将丹青大大方方给承桑知许看去。
画中,楝树飘砌,少年一袭天水碧,醉卧于秋千上,周身盛开着蓝雪花。少年被花儿拥簇于中间,仿佛是花界侍者降临于人世间。
看清楚画中人是谁,承桑知许开口,“沈鹤辞啊~”
他不禁摇头,他七哥真没出息。
承桑晏温一脸骄傲,“嗯哼,美吗?”
“云安世子自然是不差,但,不如我家小君万分。”
承桑晏温:“明明我家更美!”
承桑知许转向看折子的太子,:“兄长,你看七哥!”
承桑晏温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瞪大双眼,“不是谁教你这样啊?”
承桑梧秋忍下了想要翻白眼的冲动,这两人加起来绝对不超过三岁。
“大功告成,”承桑晏温拍手,道,“皇兄,到时候让人帮我裱起来,我挂书房,就挂小九那幅旁。”
承桑梧秋无奈叹气,一个两个都挂他书房是什么意思。
罢了,自己的弟弟,自己宠着。
“行,明日便找人给你说挂上。”承桑梧秋放下笔,捏了捏山根,笑道,“对了小九,上次说的酒楼的事还没告诉小七。”
承桑知许恢复往日的正经,将跟司寒商量的事复述了一遍。
承桑晏温听着,眉头紧蹙,表情越来越严肃,“兄长,你与小九多有不便,将酒楼挂我名上便可,我游历归来,开个酒楼他们也不会说什么,可,阿辞到底是安王府世子,树大招风,我……不我想让他踏这趟浑水……”
承桑梧秋深思,他一直以为晏温对沈鹤辞没感觉,直到冬至他亲自回来,只为见沈鹤辞一面,那时他便知道,晏温不会同意,只是他这个当兄长的不死心罢了。
承桑知许想了想,或许他那日问兄长的问题,此刻有了答案,他走到那幅丹青前,抚上画中人脸颊,想他了。
“也罢,”承桑梧秋笑道,“如此也好,不过,这段时间恐怕有小七的忙了。”至于司寒那边,先重新交涉试试。
承桑晏温莞尔,“所幸也玩够了,是时候找点事做了。”
雪花似月华倾泻,翌日午时,承桑知许才回宸王府,没去书房,径直回了院子。
推开院门,白色山茶花树旁两个雪人格外显眼,他走到雪人面前蹲下来,雪人被围上狐裘,好不可爱,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其中一雪人右眼点上一颗小小的泪痣。
承桑知许嘴角上扬,眉眼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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