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狞本不愿去看杏声与旬亥“争”,让众人以为杏声是个背信弃义的。可又心里疼得紧,只能眼巴巴跟着过去。春流劝说他别去,绒狞且说只是看看,绝不动怒,怎么也得去。
但见里言在高台坐着,绒狞还是怒不可遏,要不是春流拦着,绒狞已经冲过去要一个说法了。可这种事情怎么说的清楚,说是套话诓骗,也是杏声亲口说的,里言后脚散播的。
旬亥听了里言的话,真当是杏声不愿去,作为兄长,他义不容辞。里言心中暗喜,他忍不住要看向绒狞。绒狞怒发冲冠,又想起身,春流说道:“父亲,别闹了。”春流本就是个暴脾气,绒狞远不及他。绒狞听了七术的话,也知此去便是杏声跟着春流,心头又软了。绒狞站了起来,“我不看了,回家。你看着吧。”
话虽如此,绒狞却是不肯走开的。轶殷跟着绒狞,暗笑道:“族长也怕春流大将军。”
“他是我儿,我怕他?”绒狞努嘴,却没有真的生气。
轶殷知道绒狞顾虑,他稍有严肃地问道:“族长,六殿下非去不可吗?若是北部东部也就算了,烈南西部,变数颇多... ...”
绒狞听到这样的话,怒气全消,止不住揪心。“万民城里有旬亥,这里容不得第二个殿下,他无处可去。”绒狞心中因七术对自己的承诺多有侥幸。七术向来是个遵守信诺之人,做事雷厉风行杀伐决断,只要他说不会牵扯上,自然能保杏声周全。或许是出于旧情的缘故,绒狞对此颇有信心。
绒狞心想,即便是往后余生再也见不到杏声,他若能在临城关上好好过日子,也不是个坏事。这也是自己女儿春忻唯一的愿望。
旬亥、云横和杏声三人顺利斗到最终。旬亥见杏声和云横颇不在意,又恐自己较真伤了弟弟,先决对云横杏声两人说道:“兄长替父分忧,弟弟们就此住手罢。”
云横冷不丁说道:“三殿下为何早下结论,荒主便说,兄弟几个,谁赢了谁去。你都还没赢,说这话是不是早了些。”
云横是七术次兄之子,脾气是傲的不行。不说和荒界殿下一样的待遇,坊间都叫他八殿下,简直像是荒主亲生的一般。旬亥知道他脾气不好,七术又多有偏爱,不与他争论,且问杏声:“小六觉得如何?”
杏声心想索性放弃,顺了坊间传言,不会让水川蒙羞。充其量就是被七术骂得一文不值罢了,平时没少挨骂,并无损失。正是想着,旬亥欣喜拱手说道:“父亲来了。”
杏声抬头看去,七术并未看下来。他居高临下,什么都没说,可又像是什么都说了。激起了杏声的胜负欲,他就要是证明自己是最厉害的。杏声严肃地对旬亥说道:“三哥,咱们兄弟比试,谁赢了谁去。”
云横在一旁冷冷的笑着,他玩笑似的说:“怎么不做废物了?”杏声狠狠地挖了云横一眼。
云横长兄云程不过刚过二十岁的年纪,已经是大将军。云横天赋更是千人难有一的,看谁都很横,见谁都要说废物。杏声对云横说:“父亲让我去,又不是你。”
云横脸上笑容立马消失,嘲讽道:“你最好死在边塞,别回来,别让我再看到你这张晦气脸。”
旬亥虽然大杏声好几岁,却不是杏声的对手。且不说拾界族为火,平衡族为水,原就体内水火难容,天赋平平,无所突破。旬亥自知如此,心中也多有放弃之意,无奈里言施压,旬亥不得不应战。
但见杏声手握靖横刀,墨一般漆黑的刀身被拉长,弯成长刀模样。刀面上花纹流动,附着在他手臂上。旬亥见状也拿起武器,也是短刀,名曰旬邑长刀,旬亥心中没底,不敢妄动。正是这一份谨慎,杏声即便主动进攻,也讨不到半点好处。但见杏声有意想去却又谎话自己,心中渐生怒火。只见旬邑长刀被烈火布满,旬亥眼中不再是犹豫,即便是输,他也不要输的丢脸。
旬亥露出以往都没狡黠之态,杏声见状退后好几步。他并不知道旬亥是怎么想的,他只想赢,一个健步冲着旬亥去。兵刃相接之时,一声脆响,周围都屏住了呼吸。杏声本就是个横冲直撞的性格,他主导着往前,旬亥就只能往后退步。旬亥靠近杏声,暗道:“对不住了。”
还没等杏声反应过来,两枚火钉直戳胸口,传来阵阵阵痛。杏声双手猛地失力,身体不知觉往后倒去,旬亥顺势一掌将其打倒在地。
旬亥收起长刀,对杏声伸出手。杏声见此才知道身上中了火钉,浑身颤抖着站起来,手颤抖着就要握不住短刀。眼见着刀锋收起,花纹减少,杏声红了眼,怒目旬亥。
旬亥知其愤怒,说道:“杏声,就此认输。”
杏声环顾四周,有人笑有人愁,有人无所谓。春流倚着栏杆往下看去,眼神有些急切。杏声感觉灼烧着的疼,捂着胸口吐出鲜血。绒狞见了,气得浑身发抖。轶殷说道:“兵不厌诈,六殿下吃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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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钉,杏声脑中快速闪过,用冰晶便能逼出来。他暗自施法,涨得满脸通红也无可奈何。还有什么办法?
旬亥又说道:“杏声,认输吧。”
只见杏声将短刀举起,在手腕处划了一道,瞬间鲜血流出。旬亥瞪大双眼:“杏声,你做什么?”
火钉依仗血流而行,血流加快便能逼出。杏声看向旬亥,不顾满手鲜血,又冲了上去,说道:“吃我一刀。”旬亥只好抵抗,没曾想杏声怒气正盛,步步压制。旬亥想着故技重施,杏声见火钉再现,想着反手转刀打掉,却反手正中旬亥。旬亥浑身寒颤,流下两行鼻血。
旬亥猛地一把推开杏声,杏声却不依不饶还要往前,却不知何处出来一条藤蔓,将杏声整个绊倒,重重地摔下。旬亥见状上前要威胁,藤蔓一把甩开,旬亥整个人撞在墙边,缓慢滑下来。杏声嘿嘿笑着,站起来时,身后出现一条巨大的黑狼,猛地向旬亥冲去。
里言见状要停。在此之前,七术已经下场,将灵狼冻结在原处,不让他伤了旬亥。
旬亥跌倒在地,说道:“父亲,我输了。”
七术并未回应,他恶狠狠地对杏声说:“灵狼给你用,就是这样伤害兄长的?”
杏声满心委屈无处可诉,大声大喊:“我赢了。你说,是不是我赢了?”
七术见他手上鲜血不止,藤蔓乱飞,情绪崩溃模样,没有半点怜悯之态,只是一甩手,漫天藤蔓尽断。杏声捂着胸口倒在地上,他依旧说着:“我赢了。”
绒狞忍不住冲上前去,扶着杏声。“住手。”
“水木一体,却非御水之术。哪里偷来的?”七术问。
杏声撕心裂肺喊道:“我自己学的。”
“歪门邪道。尽是些无用的。”
云横见到了旬亥使坏,心中气愤,他走到杏声跟前,问:“你去不去西部,不去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