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悦溶看着眼前的着一小团,听着尖利刺耳的幽怨女声心下已经凉了半截,也顾不得阴气伤人将桂卿捧到桌上,“你也要走了吗?”桂卿小小的身体抖了抖,最后还是平静下来,“黄朔告诉您了吗?”明悦溶模糊的嗯了一声没有正面回应她的话,只想着能不能多从桂卿嘴里多套出来点话,望向她的眼神显得很受伤,“你们真的只有一年的光阴吗?不能再找个什么法子留下吗?”
桂卿很乖顺的靠在明悦溶的手边,默默几秒之后才开口,“小姐,咱们多过的这些日子都是偷来的,我现在这样子已然半只脚先走了,只是听见你们回来的动静实在不放心才留下来看一眼,之后咱们走了……”她笑了笑才开口,“黄朔在,由他看顾您我放心,只是咱们不在了府里是会冷清些…现在少爷不在,您可要好好留心着自个的身子。”
“黄朔怎么会还在,他只是比你们晚回来几天而已?”听桂卿的意思是黄朔还能陪她很久的样子,大家都走,凭什么黄朔还在?
“黄朔前些日子…前些日子有了执念,跟我们是比不了了。”桂卿的声音像是在笑,要是这会儿她还是人形明悦溶一定能看见她眼底望向自己时的艳羡与喻揶,可桂卿现在是一团,看不见什么眼神。
明悦溶只能听见那声轻笑声,“小姐,秋喜走前躺在我怀里说,若有来生,咱们能再见就好了,我那会只觉得伤感,现下也明白了…”
那团本来就不算凝实黑影努力的往明悦溶的方向靠,缓慢的移动速度和过快的消散程度落在明悦溶眼里就跟段青山离开那会的记忆重叠,她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伸手去捞桂卿的残影,可最后只摸到一阵冰凉的风和一句谢谢。
这间屋子真正意思上只剩明悦溶一个人;她有点想哭,嘴里念叨着别走可喉咙里连话音都挤不出来,茫然坐在桌旁边流了许久的泪才想起来要离开,起身走到门边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间桂卿最后存在的屋子之后才关上了门。
明悦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南苑的,迷茫状态维持到黄朔急急忙忙找过来看见她时才散掉。
“小姐,晚上可有什么想吃的?”黄朔难得觉得自己在冒汗,看向明悦溶的眼神都带着心虚,“清汤面就好了。”明悦溶回答完眼神又落回窗外,像是之前几天一样万事都不在意的样子,可黄朔还是忍不住心虚,他在明悦溶身上感应到了自己阴气的残余,可看着她这副样子又问不出来什么。
府里现在无人,几处要紧的地方他都留了屏障,明悦溶的进出都不成问题,但是刚刚他去找桂卿发现人已经走了,现在就怕这点子阴气残留是去见桂卿留下的。
“黄朔,你呆在原地很久了,有什么想问我的吗?”明悦溶原本看着窗外发呆,冷不丁回神余光里看见黄朔的身影吓了一跳,而黄朔的表情管理不知道比她好上多少倍,也就只能这么问一句。
“想事情呢,没什么。”黄朔有些慌张的假笑两声之后逃也似的跑出屋外,明悦溶看着他的样子笑了一声,随后又恢复面无表情的神态望向窗外,像是有什么极其吸引她的东西在外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