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移步靠近,“如何知晓?”
宋筠道:“我这些年无数次与海寇交手,见过他们纷繁复杂的暗器。这位身上有四色刀的痕迹,而这位双目有流火箭灼烧的痕迹,至于护卫统领……”
他从旁边护卫手中拿过刀,用刀鞘掀开裤腿,“双折斩马勾所伤。这种斩马勾可折叠成手臂长短藏在袖中,双向交叠,能直接切断脚筋。”
钦差自然不懂兵器暗器,但身旁其他护卫频频点头,又令他不得不信。
可他不解,“海寇老巢都被灭了,哪里又冒出这些来?淮南如此不安,让圣上如何心安?”
宋筠回身,没有半点被质问后的惶恐。
“半年前,我重伤回淮南,当街从马背摔落。卧床难起之时,陛下连下三道圣旨,要求我即刻让灭寇水师全数卸甲归田。”
钦差沉默,此事他也有所耳闻,却不明白与今日之事有何关联。
宋筠接下来的话,微微带了怒意。
“彼时,我连上三折,上禀海寇余孽未清,仍需保留一部分经验丰富的兵马继续护卫沿海。可陛下派了一位钦差前来,强行解散八千水师。”
宋筠气势高昂,掷地有声:“现如今,钦差居然质问本世子为何还有余寇?”
他顿了顿,阴阳怪气地笑道:“对了!上一回来的钦差,也带了御医,也疑我假病。”
言罢,也不管钦差是何神情,一拱手,拂袖而去。
钦差在寒风中久久不能平静。
世子有怨,怨的是陛下不信任,怨的是海寇余孽未清,更怨他适才明明白白表达了怀疑。
说到底,他不过是个二品朝臣,淮王和淮王世子可是皇亲!
当淮王硬着头皮想解释一番,回转下气氛的时候,钦差已经换了脸色,表示一定会秉公上奏,不做丝毫修饰。
***
宋筠一路咳嗽一路往世子府赶。
这回咳嗽停不下来,一半是因为今晨服了一颗有备无患的毒药,另一半是被吓的。
——方知雨真的敢谋划如此一局?还不告诉他!
钱刀无声出现,跟上他的步伐,发出一声贱兮兮的笑:“我干的。世子妃命令的。”
还挺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