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句话从她口中脱出,都带足了不经意,仿似未入心。
可下一瞬,她自己顿悟:“难道密会之人……”
话未尽,宋筠便急切点头:“正是荆王心腹!”
请荆王心腹到淮南来做客?
不就等于淮王与荆王暗中相会?
皇帝怎么肯……不对!
方知雨如遭雷劈,大惊失色,却将声音压到极低,满脸皆余恐状:“夫君你不是想……”
后话不敢出口,她伸出小手,手心朝上,然后缓缓地慎重地将手背翻过来。
意为——反!
宋筠浓眉一挑,“如若真是,你待如何?”
方知雨惊得倒抽一口凉气,一个漂亮的小嗝儿顺口而出:“不……不至于吧。”
她的夫君有这种胆?
为了回避皇帝猜忌,宁愿服毒装病的人……
为了坐实病弱,假做碌碌无为,无法行房的人……
难不成真的一直在韬光养晦,只待推翻那个天?
不不不!
方知雨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差点把自己摇晕乎过去,直到宋筠出手将她的小脑瓜控住。
他还是不死心,再次问道:“娘子会与我并肩……还是固守旧安?”
“我……”方知雨猛猛咽了口唾沫,“我想回家。我想我娘。”
看来是真吓着了。
宋筠哈哈一笑,将她拥住,“吓唬你的。我哪有那种胆啊。”
“请荆王心腹于淮南密会,只为两件事,一是将魁州知州所为相告,劝荆王慎用;二是将莘州密探透露,以期为友而不树敌。”
这话已经讲得十分明白了,方知雨一颗高悬的心终于落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