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宗亲帮靠

平原大时代 栋梁A 1815 字 1个月前

顶着白霜浓雾,看见村口那棵百年老柳树,宗震岳悬着的心算是放进了肚子。

到家了,倍感亲切。剪不断的乡愁,回不去的故乡,怕的是物是人非。老柳公没有变,树腰更壮实一些。让人恍惚仿佛没离开过村子。

村南头,槐树林边,父亲留给他的破草房在冯蒋大战中奇迹般幸存下来,只是土坯院墙塌废了一角。人是恋旧的物种,老家再烂没人嫌弃破。

院墙没有门,宗震岳满心欢喜的把马车赶进院子,拴在树上。车上老小还在酣睡之中。徒弟相仁麻利地从车上跳下来,从另一辆马车上卸下扫把、水盆、毛巾。两人进到堂屋打扫卫生。屋不大,又没有家具,好打扫,一个时辰就收拾的能落脚了。两人又往下卸家具。

叮叮当当的声音先把黄巧云惊醒了。她撩开车帘子打量着这个麦秸盖顶,泥坯作墙的房子,默不作声,心里在哭泣。千金大小姐不知道自己以后怎么在这间泥草屋里应付日子。那该杀千刀的亲弟赌掉了爹的一切家产。

昨个早晨,黄少爷输光了全部家当,惺忪着眼打着连天的哈欠被人从赌场里扔出来。“一天,给你一个白天凑钱过来,不然收了你的宅子家产。”黄少爷天真的认为自己是运气不好,全然不知道早有人惦记着他丰厚的家产,做好了局让他往里面钻。

反正都输光了,人死蛋朝天,心比天宽的少爷捏着身上仅剩下的玉佩进了镇里的窑子,“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傍晚时分,债主领着一帮刀子队把黄少爷从窑姐身上拖下来,拉到黄家大院的门口时,黄巧云才知道这个天杀的弟弟已经把黄家赌给了别人。

“你个天杀的,你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爹。”黄巧云拧着弟弟的耳朵转了几个圈。

债主不爱看出戏,“把你们黄家能说的上话的人找来。”一个眼色递下去,打手们直接用碗口粗的缨枪棍子朝黄少爷劈头盖脸的抡下来,打的少爷鬼哭狼嚎。

宗震岳被从诊所叫回来的时候,债主正要命人废了黄少爷的腿。

“你们这是干什么?欠债还钱,谁敢打断老二的腿我就废了谁的腿!”

“宗先生硬气,是条汉子。把黄少爷抵过来的地契、借据给宗先生过目。”

宗震岳心里一阵恶心发慌,手一摆,“不用了,都拿走,那个诊所你也一并收了吧,你发个善心给老二留一个落脚的地方。”

“宗先生大方。我也不能小气,给黄少爷留个西厢房。”

债主跟宗震岳一抱拳,“宗先生,打搅了。您收拾一下,一个时辰后我收房。”他不愿意跟这个大先生来硬的,真硬起来这个大先生背后那些达官贵人的他一个债主怕也不好收场。

巧云不是扶弟魔,也绝不能眼见弟弟被人打断腿送条命。但代价是要是搭上自己一家老小的富裕生活去乡下住土坯房,心里没有丁点埋怨也不现实。

人生有三不沾,嫖妓女,赌牌九,抽大烟,哪一个沾上了不死也得掉层皮。赌,尤其是做了局的赌!一夜能输的你倾家荡产。

亲不亲,是娘亲。胞弟做的孽,胞姐没法说,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宗岳震看见妻子站在院里痴愣,有些过意不去,让巧云这个大小姐住土坯房怕是难为了她。忙安慰到“巧云,先委屈一些日子,暂时安顿下来,等缓过来咱就起地盖房子。凭我的医术饿不着咱一家人。”

看着丈夫心清气定的样子,巧云安定不少。自己只是换个地方住,丈夫可是扔了窑湾医馆那么大一摊子事业。连句埋怨的话都没有,得多大的气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