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农忙,小孩也不能闲着。
兴邦七岁时,就跟着父母顶着烈日割麦子。从麦田这头往那头看,感觉麦垄子像没有尽头一样那么长。
热风吹过,满眼的黄金麦浪也提不起小孩的丁点兴趣,他们必须腰弯的象个虾米,一刀一刀笨拙的割下去。豆大的汗珠滚落在黑土上刹那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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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够数了便用麦秸打成结,把麦子捆起来扎成一捆立放在路地上,等这块田割完了还要用平车把麦捆运到场上去。
装车也是个力气活,兴邦没有力气把麦捆扔到车上去,父亲便让他爬到车上的麦捆上整理扔上去的麦捆。
那麦捆堆的好高啊,站在顶上晃晃悠悠的,感觉离天很近。
直到不能再堆高了,才从平车后面甩上来两根粗绳,顶上的人接过来把绳子在麦捆堆上理成两条线,再垂放到平车前方,等把两根绳子平车的两根把上刹紧绑好后,再沿着绳子踩着麦捆子下来,象现在青年人玩的攀岩。
一家人齐心协力把那沉重的麦车从柔软的田里推上土路送到场上,一路爬坡过坎更是艰难。你随处都可以看见一家人推着车子停在路边喘着粗气。
近十年有了机械化,人们只需在田边张着口袋等那收割机把金黄的麦粒倒进来就成了,好多人却又感觉少了旧日芒种那些乐趣。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为了甜,拼命的吃苦。等真成功了,反而觉得没意思,拼命的去思念吃苦的日子。
整齐的收割机顺着麦垄齐刷刷的吞着麦浪,谷仓里堆满了了金黄的麦粒。地头的四轮车成排的列着队轮候将麦子拉走,送进晒场。
湖西农场的总工杨思琪站在地头跟省长汇报工作。
“我们场今年种植的是淮海-9号高产麦种,亩产1800斤,抗病抗倒伏,蛋白质含量12.83%,容重764克/升,湿面筋含量25.6%,出粉率71.6%,是好麦。”
兴邦粗算了一下,夏收亩产1800斤,按1.18元最低收购价,一亩地收入才不到3000块。
“杨工家里几口人?”
“三口,老婆是农场教师,孩子今年刚上高一。”
“收入怎么样?”
“我拿1000块月薪,我老婆一个月850块。日子过的捉襟见肘啊,哈哈,让省长见笑了。”
其实不用杨思琪说,兴邦看的出来,他家庭经济条件不是很好,一件衬衣洗的都有点发灰,后背肩胛处都快磨透了。
“省长,到我家里看看吧,今天家里捞面条。”
“那就讨饶了。”
杨思琪家是农场的大瓦房,有个后院,院里种着豆角,黄瓜西红柿。
瓦房年岁不小了,漏雨的地方用粘布黏着凑乎着。
“你们的房子该修修了。”
“农场职工没人过问,他们把自己的房子修的富丽堂皇。”杨思琪指着远处靠近湖边那片豪华办公楼和别墅区。
省长来家吃凉面,杨思琪很恓惶,想去买点菜,被兴邦拦住了。
“入乡随俗。你们吃啥我吃啥。”
“哎,好。”
捞好的凉面拌上调好的黄瓜丝也别有一番风味。
中午放学看着门口停着一辆车,杨民心想这谁啊,也不会停,堵着门碍事。绕了一圈才进了门。
“爸,爸我饿坏了。”
一进屋傻眼了,看见几个人笑眯眯的看着他。
兴邦给他招手,“别紧张,我们是客,你是主,来坐在我身边吃饭。”
“哦,你们是?”
“我们来看看收成怎么样,我们吃好了,你赶紧吃。”
杨民吃饭那真是狼吞虎咽,哗啦啦,三分钟扒进去两大碗。
“叔叔没啥给你的,这支笔送给你。这是我在德国出差买的,好写字,我家里还有几支。”
兴邦掏出笔递给杨民,杨民咧嘴一笑,接过来。“我这是夺人之美了。”
“宝马赠英雄,好笔赠才子,你这满屋的奖状说明你是个学霸嘛。哈哈哈。老杨我们就不打扰了,再见。”
罗汉平从车里卸下来几提米面油和一个红包,杨思琪推辞了半天,才收下,把车子送出去老远。
回到家看见儿子正在试用那支笔。
“你宝贝着点,刚才那几个人你猜猜是干什的?”
“嗨,穿白衬衫的人,不简单。”
“哈哈哈,赠你笔的人是省长。”
“啊,微服私访啊。”
“这是亲民,深入底层的人没有差官!”
“爸,你没说错话吧?”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