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冲好奇地打量着她们,而城内的那些怒卑族人,也一样好奇地打量着顾冲的马车。
很快,马车停了下来。
这里是一间大院,院墙依旧是泥土垒砌,但不同的是,院内房屋居然与梁国一样,是木制的。
哈史奇走进屋内,来到一名中年男子面前,单手贴在胸前,将腰身弯下,表示对面前这个男人的尊敬。
“少王。”
那名中年男子抬眼望向哈史奇,眼中渐露疑惑之色。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回少王,我奉命探查梁国动向,在途中遇到一辆马车,马车上的人自称是梁国使者,我不敢耽误,只得先将人送了回来。”
中年男子双眉紧皱,不由问道:“梁国使者?一辆马车……”
“不错,只有一辆马车。”
两人四目相对,互相明白对方心中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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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哪里?”
“就在院中。”
那名中年男子沉虑片刻,扬眉道:“请他进来。”
顾冲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虽然他不知道一会将要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会见到谁。
但于老三的一句话他记住了,大国风范不可丢,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顾冲跟在哈史奇身后进到屋内,见到一名身材魁梧之人正背对自己,右手握着一把长刀,刀尖向下。
左手攥着一块拭刀布,正在细细擦拭刀身。
这是在震慑自己吗?
“少王……”
哈史奇低声禀了一句,那名魁梧男子猛地抬起右手,长刀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刀锋嘶嘶的声音传入了顾冲耳中。
魁梧男子手握长刀,慢慢转过身来。
当顾冲与他目光相对之时,两人不禁同时发出了惊讶之声。
“是你!”
“叶大哥……”
顾冲瞪圆了眼睛,他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少王,居然是烟雨楼上遇到的叶初。
“顾兄弟,怎么是你?”
叶初惊愕过后,急忙将长刀放在一旁,嘴角泛起微笑,对哈史奇道:“你先下去,备些酒菜来。”
哈史奇领命而去,顾冲缓神过来,笑道:“原来叶大哥是怒卑族人,还是少王。”
“哈哈,顾兄弟莫怪,身在中原之地,我又怎敢报出实名。”
褔吉上前拉住顾冲手臂,热情将他推在椅子上,笑问道:“属下说梁国来了使者,没曾想却是你,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顾冲心中盘算,呵笑道:“你我初次相逢烟雨楼,彼此各不相识。你未曾实说,我又怎会道出身份。”
褔吉微楞,两道浓眉拧聚,质问道:“这么说来,你也隐瞒了身份?”
顾冲点头道:“不错,我真实身份是梁国刑部侍郎王轼,这次奉我朝国君之命,前来出使怒卑。”
说罢,顾冲起身将王轼的腰牌从怀中取出,双手递给了褔吉。
褔吉接过看后,再次抬头打量顾冲。
片刻后,将腰牌还给了顾冲,正色道:“原来是王大人,本王有礼了。”
褔吉话虽客气,可是语气却有些生硬。顾冲知道,刚刚两人的那点友情,已经荡然无存了。
屋内一时沉寂下来,褔吉走回座椅旁,不出声地坐了下去。
“如果叶大哥不介意,我还是这样称呼你好了……”
顾冲想要拉拉关系,褔吉却一摆手,道:“当初你我乃是私情,现在却是国事,不可相提并论。”
褔吉这话说得不留情面,顾冲只能尴尬一笑。
“如今我族大军已经临近梁国边界,梁国国君却派王大人前来,不知是何用意啊?”
顾冲淡笑道:“我朝国君一向深明大义,爱民如子,不忍见两国交战,百姓生灵涂炭。特命我前来,与你们议和。”
“哈哈……”
褔吉大笑起来,摇头道:“王大人,我们从遥远塞北之处千里奔袭,如今到了边界之处,难不成只你只言片语,就让我百万大军不战而退吗?”
顾冲玩弄般地笑了,摇头道:“不然又如何?难道非要等到你的族人尸横遍野,你才甘心退去吗?”
褔吉怒了,紧皱双眉,凝视道:“我怒卑狼骑驰骋草原,族人英勇善战,你们梁国那些兵士,只怕还没交战,就被吓得屁滚尿流了吧。”
“哈哈,少王说笑了。”
顾冲拍拍双腿站了起来,玩世不恭地笑道:“连我一个文弱之人都敢单枪匹马前来塞北,更何况我梁国将士。”
“哼!”
褔吉冷哼一声,不屑道:“你我也算有过一面之交,今日我也不为难你,好酒好肉款待与你,明日你便回去,不日之后,我们战场上见。”
“诶,那可不行,我还没完成使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