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里冷哼一声,瞧得秦烈突然间转了性子,寻常时分哪里会想到这么许多,对方不过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农家粗野汉子,与他这般生于军营叛逃入山自是不同。
“哼!这女人容貌艳丽、肤色娇嫩,俨然绝非寻常乡间女子,多半是自中原而来。”
可今日秦烈如此有恃无恐,而且话语更似早便有所准备一般,不管郭里如何言及利弊关系、权衡这中间的态势,他仿佛都充耳不闻,兀自再行反对道。
凡此种种,秦烈今日前来,倒似不像在单纯抗拒自己所提交换人质之意,而是借此就便一味唱他反调,刻意惹得寨内人心不稳一般。
“莫非是有人,暗中相授他意,当真想要颠覆我雄风寨?此人多半便在山上,得设法将他揪出来。”
郭里双眸虚眯,心思不假,竟忽而渐渐清明,想到了这一节上,却也不再和秦烈多争执。
只是论及智慧计谋,他哪里又是旁下一侧静坐的公孙汜的对手?
恐怕任其如何思虑,都不会料定到,此番寨中内鬼,竟是自己相交多年的好友兄弟。
“寨主,我也不和你多争论了。你若执意要将擒来的人质交出,去换回那祸水,便不要怪弟兄们,不认你这位昔日大哥了!”
秦烈显是记下的词已然穷尽,当即不再多言旁他,便是径直步伐后退,神情也变得果狠起来,如此危言提醒道。
他这话说得很明确,此番反对交换人质者,在诸位山头当家里面,可并不止一人。
“秦烈,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郭里也不含糊,当下瞧出秦烈受人唆使,想来必定已拿了那人的好处,怎生多辨已然无用,便不再顾忌什么兄弟情谊、寨中平和了,径直压低了声音道——
“你知我素来不喜受人摆布。我既定的事情,那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如此说来,寨主是要将我等花费多年心血,方才打下的一方山头营寨,置于万劫不复之地了?”
秦烈言语故作骇然,在深提一口气之后,这般冷笑质问,但他右手已是垂落而下,放在了腰间别住佩刀的地方,隐隐待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