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姑娘只需执此匕首刺伤于他,勿需中及要害,依旧教他当场殒命。”
公孙汜眉目缓抬,瞧也未再瞧那地上已然死去的秃鹫,径自于袖间再度取出一张巾帕来,小心翼翼擦拭着刃上之血,随即缓缓收到入鞘,再度朝范春身前递出。
范春却是凝神垂首望去,但见那死去的秃鹫腹部羽毛下,此刻方才缓缓溢滴于地面,已然变得淤青发黑的血液来,柳眉不由为之蹙起。
这秃鹫仅仅为公孙汜以哨音轻唤,便是召之即来,安然落立于其肩头,想是驯化已久,颇为听话。
但当下公孙汜为及让范春信任宽心,竟就这般当场将所养之宠毒杀,丝毫不念主情,足见其人心境之阴鸷狠辣!
范春虽是瞧得头皮隐有发麻,但此刻自己却万般退缩不得,已然是没了选择。
虽说她并不是十足相信公孙汜语中所承,未必会当真如约,在自己执刃刺伤郭里之后,会护送自己平安离去。
但此前公孙汜已几度对她起了杀意,眼下更是有一柄毒刃在手,要取自己性命直在顷刻之间,倘或自己断然将之所请拒绝,恐怕今番也难活着下山而去。
念及此处,范春俏脸神色变幻,几度隐现游移之色,最终方才默然点头应下。
“如此甚好。你去吧,我已暗嘱秦烈及其下属,他们当下不会再为难于你。”
伸手将这柄外形颇为精致的匕首接过,想到其内竟涂抹上了顷刻便见血封喉的剧毒,范春却是再无意多看一眼,便是将之藏匿于衣袂之下,缓步朝演武场方向踱去。
她也曾于一瞬之间想过,在接下公孙汜递来的匕首之时,径自便拔出刃端,直朝前划去,伤毙对方,破解眼下困局。
但转念一下,对方既能喂毒,未必便没有解毒之法,倘或眼下这一击未能得手,自己直恐也已丧命。
是而在接刃片刻,她只是将皓腕轻颤,倏尔犹豫已毕。
瞧着范春翩然踟躇离去的倩影,公孙汜双眸虚眯,唇角却似缓缓轻扬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