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母亲呢?她为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一无所知。况且她脸上的伤……
如果这样逃走。裴渊渟那个太监想必也会嘲笑自己,还有天心殿中……太皇太后那莫名的叮嘱……“以拙谋勇,静待时来”。
就说近的。如果自己抛弃一切,一无所有,素衣还会帮助自己逃走吗?
会不会觉得自己没有价值顺手了结……都还在两可之间。
他自己心里都还憋着一口气呢!
奶奶的!那位置本来就是老子的,你们一个个……想夺下来也得付出代价!!!
“三个时辰……”素衣拍马急奔,内城的路有标识,总算不至于迷路。
“还好,我们从北边出来的,从这直往西圣门还算接近。全速前进!我身体扛得住!”
……
西圣门。
城楼之上。
“统领大人!南盛门传来消息,已经击退杨仙逸的突袭!”
“颜大人……来信说那边形势严峻,兵力不足,要求暂时驻扎在那里。”
一身披盔甲的禁军司马,对独坐在城楼之上……淡定饮茶的袁白衣禀报道。
袁白衣没有说话,自顾自翻看着手里泛黄的古书,好像在查找什么东西。
与朝堂之上的一丝不苟不同,此刻面对城外几十万大军,他视之无物。
一张木桌,一壶清茶,一盏夜烛,一卷古书。一身白衣长衫,格外休闲,倒是十分贴合他的名字。
没有答话,也没有看单膝跪地的禁军司马。沉默良久,那司马额头开始冒出冷汗。
“絮平……你是从哪一次战役提拔上来的?我没记错的话,是裴家篡逆那次吧……当数你砍下的人头最多。”
袁白衣淡茗一口清茶,回忆道:“当年裴家与颜阁辅的恩恩怨怨……”
“滴答……”
汗水从额头滴下,柳絮平浑身颤抖着双膝跪地,把脸埋进双手之间。抖成筛糠……结结巴巴悲泣道:
“统……统领,我……我也没有办法!我一家老小……我!”
袁白衣没有回他的话,合上手中古书。封皮上赫然写着《十玄?六相法界》。
“一法解无量,无量中解一。了彼此生起,当成无所谓。”袁白衣喃喃自语,似乎在回味书中内容。
良久,袁白衣平静地看向……不知是害怕还是绝望而泣不成声的柳絮平:
“你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