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咱们一旦拐过了前面那道梁,可真就再也无法回头了,是不是....?”
距蓝玉所在大营五里开外,许嘉诚心有戚戚的望向身旁的马昀,言辞间充满了迟疑!
马车内,马昀双眼微眯,神情淡然,似在假寐一般,可拢在衣袖中的手掌,却从登上马车出发的那一刻,便一直是紧紧攥起,
随着许嘉诚话语,马昀嘴角微微勾起,透着一缕讥讽,
“许家主,直到此时此刻,你竟还在妄谈退路,难道就丝毫不觉得可笑?
一旦倭寇战败,山下姬被擒,咱们的下场,还需老夫明言?”
或许是想到了某些可怕的场景,许嘉诚蓦然打了个激灵,眼中涌出了一抹恐惧,
沉默了片刻,眼中又突然一亮,“正所谓死和尚不死贫道,马老,您说若是咱们...”
抬了抬手,打断了许嘉诚的话语,马昀缓缓睁开了浑浊的双眼,轻叹了口气,“老夫明白你的意思,不瞒两位,这个念头,老夫也曾不止一次想过,
可想要和倭寇玩过河拆桥的那一套把戏,呵呵,...两位怕是忘了两年前赵家的下场吧?”
提及赵家,顿时便令许嘉诚与彭家寅浑身一颤,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法言喻的恐惧,
彭家寅喉结一阵耸动,呢喃道:“...怎么可能忘记,两年前赵家大院,可是血流成河啊!
上至赵家两代家主,下至仆人丫鬟,一百三十八口人,尽皆身首异处,头颅被堆成一堆,那景象,至今还令人不寒而栗!”
“若非借倭寇之手,除掉赵家,吞并赵家家业,又岂有咱们的今日?”,说到这里,马昀再次闭上了眼睛,清冷的说道:
“从那一天起,咱们便再也没有退路可言,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安安分分的给倭寇当狗!
倭寇生,咱们便得生,倭寇亡,咱们...便只有死无葬身之地下场!”
或许是人越富有便越怕死,许嘉诚目光一阵闪烁,犹疑道:“马老,虽说咱们找了柳公子牵头,召集了二十几家颇具影响力的家主做为掩护,
可一旦造船司被袭,战船被夺,必将震惊朝野,势必严查始末原由,到那时,咱们...当真能脱的了干系吗?”
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马昀缓缓闭上双眸,幽冷的说道:“能不能脱的了干系,就得看这位柳公子...他爹,是不是舍得抛下他这独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