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抱拳,沈崇德满脸虔诚之色的深躬了一礼,眼中透着一抹回忆之色,幽幽的说道,
“沈某出身于微末,八岁蒙学,虽不及头悬梁,锥刺股,却也还算刻苦,年少之时也曾亲眼目睹过元庭的暴行,
也曾亲身经历过地方官吏,丝毫不顾百姓死活,花样百出的苛捐杂税,那种绝望彷徨,任人宰割的无助,沈某感触之余,亦,...深恶痛绝!”
“圣上推翻暴元,改天换日,重建大明皇朝,百废待兴之际,沈某自问已学有所成,于洪武三年双鬓泛白之际,科举入仕,
自身着官衣,头戴乌纱,牧养一方之时,沈某就曾暗自发誓,此生,定要忠君爱国,体念苍生不易,即便不能青史留名,也定然要...雁过留声!”
“因此,臣刚才那一拜,既是感激圣上当年的擢拔之恩,亦是拜别曾经那个有着赤子之心,又有着满腔热血的...自己!”
这时,除事关军国大事,素来极少出列奏事的宋国公冯胜,面有惋惜之色的看了一眼沈崇德,大步出列道,
“启禀圣上,臣当年率兵出征,途经渭南县之时,地方百姓安居乐业,吏治清明,
当年沈县令离任之际,万民聚于城门相送的场景,着实令人动容,于宋某而言,至今仍然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说着,素来洁身自好,除军事之外少与人争的冯胜,将目光缓缓转向了眼眶泛红的沈崇德,恨其不争的质问道,
“冯某不解,沈大人当年可谓是两袖清风,甘守清贫,惩恶扬善,施政有方,深受渭南百姓所爱戴,
如今入朝仅不过五载,为何...为何沦落至此?”
不得不说,宋国公冯胜此时此刻的一番肺腑之言,犹如一道暖阳,驱散了沈崇德心中的阴霾,...暖人心脾,
“时至今日,宋国公犹记得当年之时,不枉沈某当年穷尽家底,为出征的将士送去了十头肥猪,五头肥羊,
也不枉沈某被陪着老夫吃了半辈子苦的槽糠之妻,足足叨唠了一月有余!...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