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余悸的吴忧,揉了揉猝不及防挨了老朱一记玉如意的臀部,眼含一缕警惕之色的缓缓走出,
或许是刚刚的一番追逐,逐渐消磨了朱元璋郁结于心的憋闷怒火,情绪看似已归于平静,
“咱承认,咱大明的俸禄遍数历朝历代,堪称最低,朝廷给臣子的三天假期,的确颇为苛刻,
可大明初创,国力不振,民生多艰,上至君王,下至朝臣,即受百姓恩养,就得尽心尽力的肩负起自身的职责,
唯有极尽简朴之能事,方能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民,否则,咱这大明与尸位素餐蝇营狗苟的前宋,又他娘的有何两样?”
“刚刚你小子说咱自个儿当老板,群臣都是给咱打工的伙计,话糙理不糙,的确有那么点道理,
但身为一国之君的咱,废寝忘食夜以继日的治理国家,又何尝不是给天下万民打工的伙计?
大明这个“商铺”生意不甚兴旺,堪称店老板的天下万民,一日三餐尚不能尽数温饱,
试问,掌管店铺的店伙计又有何颜面,言之凿凿的要求增添工钱?”
品了一口茶水,任由那一缕淡淡的苦涩在口腔内回旋,沉吟了片刻,朱元璋轻叹道,
“咱又何曾不知群臣私下里对咱的诸多怨言,可“店老板”尚且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身为店伙计的咱们,平日里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当真能吃的心安理得?说到底,...良心难安呐!”
望着朱元璋原本极尽粗犷威严的脸庞,此刻却颇为心酸的皱成了一朵菊花,一时竟无言以对的吴忧,头脑中不由的蹦出了鸡皮鹤发,添掌大明国库太仓的户部尚书沈立本的身影,
{跟着朱哥混,三天饿七顿呐,也难怪老沈年不过六旬,替不懂经济,只知一味勤俭的老朱掌管国库太仓,却苍老成了那幅模样!}
搁下茶盏,朱元璋凝视着垂头不语的吴忧,似有心又好似无意的说道,
“说来惭愧,此次远征西南,咱的小姨子郭惠妃,连自个儿的体己钱,都尽数交给了咱,说到底,都是咱...唉...难呐!
或许,现如今国库里的家底,尚不及你小子应天府衙府库中的家底丰厚,咱倒是想给群臣涨点俸禄,可国力不继,咱,属实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