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完全黑了。

明月高悬，月光穿透树叶的细缝落在几人的身上。

周围陷入寂静之中，偶尔能听见爬虫在黑夜里窸窸窣窣的声音。

“知浔，你刚才为什么不听我的？要是你受伤了怎么办？！还有你们两个，怎么今天都这么冲动？！”程妄皱着眉数落几人。

平日他也没少数落。

这几年的时间，他早就已经习惯掌握话语权，这个世界都是围着他转，程妄当然也没察觉到众人表情的不自然。

林知浔深吸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程妄冷静指挥战斗的时候她都觉得程妄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男子。

可今天，她却格外清醒。

明明师祖都受了重伤，他第一反应竟然是指责自己没有听话。

可笑极了。

“师祖受伤了。”林知浔的声音比平时冷多了，只是程妄依旧没有听出来。

他往林知浔的身后看了一眼，这才看见靠在树上的江妤，随后竟然勾唇道：“光有修为没有经验，受点伤是好事。”

金丹期又怎么样，受点伤难道还要人捧着了？

这话连白晶都有点听不下去，“师兄，师祖的伤是为了保护我们，而且她身上的伤口……是你造成的。”

几乎是瞬间，程妄冷笑了一声。

“江妤说的？她说你们就信？”

江妤立刻咳嗽两声：“没事，我觉得他应该不会这么过分，虽然我们两人有过节，但他应该不是故意的。”

“我当然不是故意——”意识到自己被套进去的程妄有些烦躁，“我本来也没有对你怎么样！”

他盯着江妤的眼神都快喷火了，那模样活生生像是要把江妤给吃了。

游烨默默挡在了江妤面前，阻挡住了他的视线。

几人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失望，程妄转头看向林知浔：“你也不信我？”

林知浔不说话。

她垂眸看着地上影影倬倬的月光，脑子像是被塞进了一团乱麻。

“好，好得很，你们不信我信她是吧，我伤她有什么好处？你们自己动动脑子好好想想，别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

说罢程妄便转身走进了森林里，消失在了黑夜中。

“大师姐，师兄他……”

“没事，明早他会回来的。”林知浔说。

江妤声音虚弱道：“对不起啊，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跟他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