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夫也被妇人的反应噎了一下,心中虽有些不悦,但看妇人的装扮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憋屈的说:“我首徒医治风寒颇有心得,在云水镇上也小有名气。”
妇人冷嗤一声,不以为然。
对着周大夫微微福了福身,然后神色高傲,冷冷开口道:“周大夫说笑,既然有师父,何必请徒弟,再说了,我家主子金尊玉贵,怎能如此敷衍?莫不是周大夫看不上我们县府?看不起我家老爷?”
妇人直接搬出县府和知县老爷,周大夫腿就哆嗦了一下。
他虽然有些医术,开了家医馆,可是也是一介草民,怎么敢看不起县太爷啊?那不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吗?
原来是县令大人家的仆妇,怪不得嘴脸如此高傲。
果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区区风寒之症,还要让病情紧急之人退让,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金贵的主子是用玉雕的呢。不然为啥听起来比花瓶还脆?
李凌峰心中不屑,但想到自己人微言轻,就算遇见刁奴背靠县令,也不敢轻易开口,怕祸及家人。
时运如此,不是李凌峰心有正义便能扭转乾坤的。无权无势,他能死命劝言?周大夫能奋不顾身吗?自己的家人能不被波及吗?
都说民不与官斗。
县令大人虽然只是下县七品官,但是在云水镇也是天一样的存在啊,岂是他一个升斗小民开罪得起的?
周大夫擦了擦额角的虚汗,自己的医馆要想在云水镇继续好好开下去,自然不敢得罪知县大人,叹了口气,只好无奈道:“还请稍等,我让人去内堂取一下药箱。”
至于急诊之人,周大夫心中有愧,但也无可奈何,一切都是命罢!
旋即,招呼自己的弟子过来,将堂内的急诊病人托付给首徒,叮嘱了几句,就跟着妇人乘上马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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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夫走后,内堂中传来一两声细若蚊吟的呻吟,以及病患亲属压抑的哭声。
李凌峰突然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不仅为穷苦百姓随波逐流的命运悲哀,也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压抑。
心中一声轻叹。
看来急诊之人十之八九是活不成了。
有道是荣枯物理终难测,贵贱人生自不知。人命如草芥,富贵人家的小小风寒,就是穷苦百姓的一条命…
李凌峰突然福至心灵。若今日急诊的人是自己呢?或者是自己的家人呢?平白把命丢得这么窝囊,是不是死也不能瞑目?
身在大夏朝,人有贵贱之分,三六九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