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德喜闻言,低头问身边的太监,“有这么回事儿吗?”
“是有这么回事。”小太监开口道:“当时工部是为了从黔蜀两地运送木料到宫内,由于马匹不够,借用了兵部的战马,后来因为路上匪寇闹事,折损了一部分马匹和木料,最后运到京里来了。”
崔公公说完,永德帝看了眼下面的人,悠悠开口道,“既然如此,这件事就算是说清楚了,这批战马是为了修宫里的大殿运送木料。”
“账,依然算在兵部头上,但是钱,都用在了正途。现在宫里的几处大殿都修好了,何卿,你们把剩下的战马还给兵部。”
吩咐完何敞,永德帝又开口道,“就让兵部的人去核实对接。缺马,可以再买,不要占用战马,将战马都补齐了还给兵部,这五百万两的开支,还是记在兵部账上。”
永德帝都已经开口了,不管下面站着的几位大人是什么心思,这五百万两的银子落到兵部的头上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何敞闻言略有得意的看了欧阳濂一眼,就听到永德帝的声音再次问起,“还有哪几张票拟你们没有签字?”
欧阳濂抿唇,“一笔是黔蜀二洲的修路公款,工部年初报的是四百万两,这回结账时是五百万两。”
“一笔是浙洲的修河公款,修浙洲的兰江工部年初报的是二百万两,这回结账时却是三百八十六万两。超支的亏空,二百八十六万两。”
欧阳濂话音一落,何敞便向永德帝解释道,“黔蜀两洲道路艰险,是陛下给了旨意修路,浙洲是我朝的赋税重地,修路和修河多出的两笔公款,均有详细的账目可以查。”
说到此处,何敞看向欧阳濂,“再说了,修路与修河的监管都有御史台的大人监管,你们不签字,恐怕不只是对着我工部来的吧?”
这种含沙射影的攻讦欧阳濂虽然不放在眼里,但还是被何敞这种无耻的行为气得够呛,开口便欲与之争辩。
“何大人……”
“欧阳爱卿。”欧阳濂刚说出这三个字,永德帝便喊住了他,顿了顿问道,“还有哪些票拟没有签字?”
“回禀陛下,没有了。”欧阳濂被永德帝堵了话,心里虽然不快意,但也不再敢说什么。
李凌峰在队伍中听着他们的争辩,这运送的木料是为了给宫里,不,应该是说给永德帝住殿宇,如今说是被匪寇抢了不少,马匹也死了一些。
这殿宇是皇帝要修的,当时永德帝提出来的时候彭桦一党可算言听计从,按照永德帝的想法去办了事儿,反观欧阳濂等人,当初就因为此事提出了反对,自然不讨永德帝的喜。
如今木料和战马虽然有损失,但是他们必然也没有立场去替空虚的国库讨这个公道,因为永德帝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至于修路修河的公款,李凌峰眼神暗了暗,这黔蜀二洲与浙洲经办这两件事的人又有多少是彭党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