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正在院子里练拳,见自家公子着急忙慌,一副被狗撵着跑的样子,不由一阵疑惑。
李凌峰看见他,放缓了脚步。
“公子,京里来信了,还有一封是黔洲那边的。”徐秋从怀里把两个信封拿出来递了过去。
李凌峰接过来一看,上面落款一封是子予,另一封是林正业。
他让徐秋去总督署的后厨领今日份的饭菜,拿着两封信进了房间。
京里的那封是苏云上写来问询他在浙洲情况的,信中说之前在龙西山绑架苏芮的那两个贼人竟然落网了,还算一件好事。
至于林正业,自从他儿子还有自己的姐夫接手两人的生意,他已经很久没给自己来信了。
李凌峰打开信纸读了下去,一瞬间愣在了原地。
[凌峰小友谨启:
黔洲盛夏,江南犹雨,日前曾奉尺牍,意其已抵左右。睽违日久,拳念殷殊。文墨居信至,闻小友已至浙洲,炎暑日蒸,善自珍重。
林某应下,代小友暗中照拂之人,悉已动身,前往京城,一笺奉上,告以知之。顷闻嘉讯,再祝鸿猷大展,万里鹏程。临书仓促,不尽欲言。匆此先复,余容后禀。]
李凌峰看着信里的内容久久不能回神,林正业来信,除去问候外,就是为了告诉他一件事,那就是夫子一家已经启程回京了。
他坐在椅子上,心中五味杂陈。
有些思念小丫头,又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和彭党为伍,可是何家为彭桦臂膀,不知道夫子怎会在此关头携家人返京。
李凌峰突然有些害怕,若是以后自己真的爬了上去,能否保住月儿一家安然无恙,岂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他入朝为官,一步步往上爬,就是为了诛贼彭桦,还社稷清明,让百姓少受剥削。
他不敢再想下去,如今他远在浙洲,眼前之事已无暇顾及,实在难以分心思考此事,但无论日后如何,他定要全力保下月儿一家。
李凌峰心烦意乱,徐秋端着饭菜回来的时候,也已经没有了多少胃口,草草吃了一些,便去院中打起拳来。
徐秋自然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猜测是因为书信的缘故,但看见一样没心没肺的公子情绪低落,心中也很不是滋味,默默站在他身后陪着。
打了两个时辰的拳,李凌峰已经累到不行,吐出一口浊气,在院里打了一些水,除去上衣,便直接冲了个凉水澡,心中的烦乱才消解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