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空大师面带微笑,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两位施主,请入内坐下说话。”
明心阁的房子不是很大,四周墙壁上挂着一些佛教字画,屋里正中摆着一张老式方桌和四把陈旧木椅,三人围桌而坐,桌上放着顾长安那张写着“问道”二字的纸张和压在纸上的信封。
智空大师把写着“问道”二字的纸张和信封轻轻往前推了一下,说道:“敢问施主,接连两次试探,想要寻访何道?”
智空大师以为这封信的主人是左艮良,所以说话间,他自然而然地将写着“问道”二字的纸张和信封推向了左艮良。
然而下一刻,他却露出了吃惊的的表情。
因为开口的并非左艮良,而是一旁那位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顾长安。
顾长安回答道:“眼下在我大明王朝,北有胡虏,南有倭寇,连年战祸不断,天下众生疾苦,我欲做点什么,却又担心引起动荡,导致更多战祸,害得本就疾苦的天下众生雪上加霜,于心不安,故而想要寻求一份心安之道。”
智空大师立即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看了顾长安一眼,忍不住感慨道:“施主如此年纪就心系天下众生,真乃天下之幸,苍生之福。”
稍稍顿了顿,他眉宇微蹙,神色微肃地继续说道:“贫僧已是出家之人,四大皆空,本不该妄言天下之事,尤其是与流血有关的天下之事,然而施主如此年纪都能心怀天下,贫僧若是过分拘泥于世俗,那便是迂腐了。”
“古往今来,凡事都有代价,施主想要帮助疾苦的众生,同样不会例外。”
“然而与这个世上的大多之事不同之处,施主所做的事,不仅仅施主自身需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天下众生同样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因为天下众生之苦,除了来自外部因数,也来自天下众生本身。”
“换句话说,行此之事,施主自身需要承受的代价不可避免,天下众生理应承受的代价同样不可避免,有关这一点,施主必须清晰地意识到。”
“正因如此,施主只需承受自己该承受的代价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将天下众生本该承受的代价都压在自己一人身上,那般沉重的代价,就算内心再怎么强大之人也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