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手八脚人还未拉,姜念自己一松手,崔红绣身形不稳向后倒去,若非几个婢女接着,此刻怕是四仰八叉躺地上了。
“啊啊啊——没天理了!我怎么招惹你了姜念!啊——”
眼见少女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立在边上嫌弃掸手,自己女儿却还自暴自弃趴在地上叫唤,崔红绣眼前一阵阵发黑。
“还愣着做什么?扶姑娘去啊!”她几近崩溃。
镜台前有一张黄花梨木海棠鼓凳,姜念坐在上头,后背懒散抵着台面,好整以暇地翘起一条腿。
等这两人好端端站起来,姜妙茹止住叫唤,已是过去一盏茶的工夫。
眼前两个女人,一个扶着腰,一个满身香粉,怎么看怎么狼狈。
“你且说说,今日又有什么叫你不满了?”崔氏气急,虽忌惮却也不软弱,“我虽不是你嫡亲的娘,可毕竟是你长辈,茹儿是你姐姐!”
“哪有你这一回门,把自家姐妹摁在地上的道理!”
姜念不慌不忙,朝那狼狈少女抬了抬下颌,“她抢我东西。”
“我抢你东西?”姜妙茹恨不得上去撕了她,指着满地狼狈,“你自己瞧瞧,我的簪子,我的胭脂水粉,谁抢谁东西啊?”
姜念却是眉头轻蹙,似笑非笑望向她。
接着缓缓转头,身后铜镜终于窥见少女半方真容,虚晃又美丽。
“偷人东西年份长了,就真当是自己的了?”她重新扭头回去,直勾勾望向崔氏,“姜妙茹年纪小,姨娘可得记得吧。”
那美妇人浑身一凛,心虚低下头没有言语。
姜念这才转向自己那蠢姐姐,“姜妙茹,我娘嫁妆里的东西,还轮不着你用。”
女子先是盯着她发愣,随后去看那张陪了自己近十年的梳妆台,最后才不敢置信地望向身边的娘亲。
她这反应,便是默认了。
“谁要你的东西!”她忽然大喊,“不就是一个破梳妆台吗?拿走!”
姜念轻慢笑一声,认真环视起这房内陈设。
“你方才躺的那张架子床,我如今坐着的鼓凳,窗台底下两张玫瑰椅,还有,屏风、书案……”
她转身去看台面,见胭脂盒也是黄花梨木的,“就你放胭脂这妆奁,怕也是我娘带过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