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啊。”这男人往前跨几步,激动得要来握人手,却又堪堪止步,“可,可这般,也依旧相去甚远。”
“爹爹还好意思说呢,若不是您先前让我走了弯路,白白丢去一千多两银子,这会儿一半我都抵上了。”
“是为父不对,是为父不对。”他喃喃念着这两句,又魂飞天外似的。
姜念适时开口:“那您如今给我交个底,您到底能拿出来多少。”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姜默道唯一的那点尊严也不剩多少,下意识想往少了报,也忽然觉得没用。
伴着一阵心痛,他无奈报出个数:“一千六百五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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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姜念想的多许多了。
难怪旁人讲‘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就这样一个通政使司最不受重用的小经历,不到二十年也能攒下这个数目。
要知道在寻常五口之家,一两白银够她们宽裕地过一年日子了。
姜念忽然想,自己还是保守了些,该报个更大的数才对得起这些人。
“我再东拼西凑,也就给您再补个零头,咱们手里凑在一块儿,就是三千两。余下两千两,就要您自己想办法了。”
两千两白银,他二十年都攒不来,又遑论短短几日!
登天梯固然要紧,可越高的梯子摔得越惨,进退维谷之际,姜默道反而犹豫了。
“你跟我说说,他们究竟能求到谁,又能把我调去哪儿。”他像个被掏空的壳子,一双和姜妙茹极像的柳叶眼,如今像两个黑漆漆的窟窿。
姜念却似烦了,话也躁起来,“我都说了不能告诉您不能告诉您,您非这般咄咄逼问,总不就是信不过我。”
“行,就当我先头银子打了水漂,这仕途我姜家不要便是!”
“再莫说我那好兄弟,几年了连个秀才边都摸不上!您如今想退也行,就当我今日没来过,咱们姜家,到此为止了!”
说罢就气冲冲朝外走。
男人被她说得脸烫心更烫,慌忙将人拦下,费好一番力气才让她答应又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