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又岂是那种色令智昏之辈,可碍着那是你娘的陪嫁丫头,也就让她自己处置。谁知你娘心善至此只是训斥几句,照样叫她留在身边了。”
他说的这些事,姜念怀疑不到采萍姑姑头上,却故意问:“我娘亲身边有两位姑姑,一个叫采萍,一个叫采禾,您说的是哪位?”
男人蹙眉摆出一副记不起来的模样,“这……这都过去许多年了。”
姜念眼珠子转了半圈,“你别急,慢慢想。”
姜默道这才反应过来,今日不把这件事说清楚,自己借钱的事也别想转圜。
“我依稀记得,那人刚到府上年纪小小,我对她不设防,才叫她生了那样的心思。”
这便是冲着采禾来的。
姜念又问:“那,她会不会被姨娘收买过?”
“对!”这回男人一拍掌,找到救星似的慌忙应下,“你崔姨娘没进府时,似乎就与她有些首尾。”
姜念直直盯着他,直到他那点激烈的心绪自己熄灭。
“念儿,你这般瞧我是做什么?”
姜念很想笑,却觉得这时候笑并不合时宜。
于是只能低下头道:“照您的意思,是我娘身边人背主,勾结崔姨娘,害了我娘亲。”
被她这么直愣愣说出来,姜默道又觉不妥,“只是些捕风捉影的事,为父曾经也想查,可没查到证据啊。”
姜念轻轻点头。
“我知道了,爹爹。”
她一起身,男人连忙跟上。
“那,剩下的银两……”
姜念瘦削的肩头耸动,无可奈何道:“我再怎么卖首饰,从铺子里支钱,要想不惊动侯夫人,顶多就是一百两了。”
几番纠缠下来,男人几乎是被女儿推出门的。
他脑中只盘旋着一句:“不如再去问问姨娘吧。”
这不说不打紧,多提几回,他那点疑心又起来了。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万万不想去举债的。
那崔红绣手中,难道真就五百两?
姜念只管挑这两人的争端,这时候崔红绣再说她是骗人的,恐怕姜默道也只以为她捏着钱不肯出,故意寻自己的由头。
送走他又用过晚膳,姜念正好借着这个由头说要去铺子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