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起离开了,连带着守在门口的官兵。
一直听闻这儿有户孙家,和临江王是脱不了干系。
她有种直觉,庞显身后就是孙家的人,从太医中抢了个人,果然也逼他们露面了。
等人都走干净,姜念才从暗处走出来。
她不好露面,也不好去干涉蒋廷声办案,只能在客栈等消息。
韩钦赫起晚了半个时辰,睁眼看见对面榻上空了,甫一转眼,又在桌边望见了熟悉的身影。
“醒了?”姜念略微回神,招呼他过来,“去漱个口,把醒酒汤喝了。”
她伸手触了触碗壁,略凉了些,好在天热,应当也不打紧。
男人对她的照顾很是受用,穿好衣裳还要抱抱她,才坐到她身边喝汤。
他脑中记忆散乱,却依旧记得昨日夜里,少女指尖落在身上的颤栗,一碗汤越喝越热。
抬头去看姜念,却见她支着脑袋愁眉不展。
“你老家就在甬宁吧,跟我讲讲孙家?”
提到正事,他才微微压下那点绮思,“孙家嘛,当地做生意的,没有不知道的。”
姜念托着下颌去听。
“有句老话,叫强龙难压地头蛇,孙家既倚仗临江王的权贵,又是江浙一带最大的皇商,因此既是强龙,又是地头蛇。”
“别说什么寻常垄断那点小事,走私盐引,官商勾结分赃公款,没有一样他们不干的。”
姜念适时开口:“没人管吗?”
“有啊,”韩钦赫端起碗,咽了最后一口汤方道,“我娘走后,我爹就想管。”
“……后来呢?”
他朝人露出惯常的笑意,眼角却遮不住乏力,“被他们针对,朝廷就把我爹调到京都了。”
姜念今日才知道,原来韩荀入阁前有这段经历。
恐怕连舒太后和谢谨闻都没想好应对之策,只能暂时把人保下,拧成一股绳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