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立时直起身,“你,你的意思是,这次阿赫回不来,是那位谢太傅的手笔?”
姜念艰难点头。
“我跟他相识有几年了。”
孟春烟靠回床头,捂着心口缓了缓才问:“是他一厢情愿?”
姜念一挑眉,“恐怕……也不尽然。”
“那你……”
姜念没敢抬头。
眼前的女子,是再守规矩不过了的,性子还有几分怯懦,必然很难接受这种事。
“姐姐若是想骂我,便骂吧。”谁叫她这边勾一个,那边也没推开呢。
孟春烟过了起初那阵惊诧,平复后也只摇摇头,“我骂你做什么。”
姜念这才又敢看她。
“同为女子,我还比你年长好几岁,你却这么有本事,想必就是过得不容易,才叫你不得不自立。”
她垂下眸子,认真对上姜念,“你从前是不是,有求于他?”
姜念没想到她心思这样通透,仅凭三言两语,就猜到她和谢谨闻的牵系。
于是也不再多言,只冲人点头。
“我都不敢想,若十二岁那年韩夫人没把我接过来,如今会是什么光景。”孟春烟抚上她发髻,“阿念,真是可怜你了。”
姜念悬着的心放下,被她的体贴感动,难得想说几句心里话。
“其实小的时候,我很羡慕姨娘生的姐姐,那时就觉得自己真可怜,没了娘亲,爹爹也不疼我。”
“现在呢?”
“现在啊,”姜念顿了顿,“我昨日又见了那个姐姐,想着,若是我也被那样捧着长大,那我就会跟她一样蠢,似乎也就不值当了。”
孟春烟听得笑了声,却也品得出来之中夹杂心酸,转而问:“那等你脱身之后,还是会选阿赫的吧。”
这句问得笃定,甚至更像一声感慨。
姜念却听得一堵,不想骗她,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只得含混说着:“姐姐,往后的事没个定数,往后再说吧。”
孟春烟也没为难她。
她去看巧儿的时候,孩子正熟睡着,姜念并未久留。
她还要去布庄看看,若是韩钦赫没回来,已近七月底,那就没人替她暂管那一千匹宋锦,也不知寻不到买主,如今扔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