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了。”他对人伸出手。
姜念也没怎么犹豫,轻轻“嗯”一声,搭上他的手掌。
回去的马车上依旧沉默,谢谨闻话不多,姜念又很少主动开口,静悄悄似乎已成常态。
还是行过半程,男人问:“今日做了些什么?”
姜念便说:“安置了身边伺候的人,又把用不着的东西分了分,陪母亲说了会儿话。”
“嗯。”
又静下来了。
车轮碾过地面的“咯吱咯吱”声,都要比他们两个大活人热闹。
谢谨闻张过唇,也只想到韩钦赫来过的事,说出来怕是惹她不悦,干脆没再出声。
姜念余光打量他,真见他这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也并不好受。
“你用过晚膳了吗?”
话一落地,男人的手便立刻探过来,握住她方道:“尚未。”
姜念任他拉着自己,回到听水轩,嘱咐后厨备了一碗寿面。
昨日是他生辰,权当补给他。
谢谨闻看见,眼底涌入几分亮色,又嘱咐备几样零嘴,摆在自己对面,要她作陪。
到底出身名门,他连吃相都极其斯文。
姜念身上虚,托着下颌看他吃,也不去动面前的吃食,眼睫垂落,昏昏欲睡。
后来还是男人抱她去睡觉,他如今动作熟稔,替她换寝衣一气呵成。
姜念只迷迷糊糊想:这要换作从前,不沐浴更衣怎配上榻。
“姜念。”
“嗯?”
她枕着男人手臂,应得敷衍。
“再过十年好不好,”男人低沉的声线虚晃,“十年以后,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少女被迫清醒,细长的眉毛蹙成一团。
最终只说:“那就等十年后,您来找我吧。”
细细想来,也算谢谨闻让步了。
十年,到那时他都四十了,未必还有心力横跨南北,就为来寻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