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婵这块犁不坏的宝地破天荒有些羞赧,明知故问道:“大白天的,你要干吗?”
李嗣冲一脸坏笑,“一日之计在于晨,当然是晨练啊,给咱儿子刷套枪法助助兴。”
然后去找何肆那瘪犊子!
……
日上三竿,月癸坊,墩叙巷。
齐金彪坐在自家门口晒着太阳,小口小口啜饮烈酒。
前天何肆这孩子第一次出红差,还是凌迟这等大事,偏偏就又遇上了灾殃,被扣上了逆贼的帽子。
齐金彪是不相信何肆会是他们言传中的逆贼,只是他好像天生命犯孤煞,已经是第二次因为这等刽子手的本职而受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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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是飞刀阻拦真反贼的暗器,都知道他无辜,无奈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明目张胆的顶包案,而这次,只怕不是下狱这么简单了,他是真摊上事了,花钱也是难捞。
因为这一次,死了监司,观刑之人七嘴八舌,却是言之凿凿,都说是何肆所为,还死了不少英武卫,自己没有亲临现场也是有所耳闻,估摸着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奈何何家五口早些时候就举家搬迁去了甘露坊,当时好像小四他舅舅也在,选了家酒馆,派头不小,是在柳泉居设宴,当时也叫了自己去喝乔迁酒,被宿醉的自己婉言谢绝了。
现在想来就有些遗憾了,倒是完全没有后怕被牵连什么的,自己都活到这个岁数了,还有什么盼头?
甚至可以说是当死则死,半点儿不拖泥带水的。
就是觉得可惜,以后估计是看不到三水他们一家子。
何肆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自己孤寡老人一个,平日少不了他们一家的照拂,也早把他当成亲孙子了。
就是不知道他们一家现在都怎么样了,不知道自己这张老脸还有没有用,倒是想去临昌县衙问问情况,不过要等喝完这顿酒再动身。
别人是喝酒误事,齐金彪却是要喝点酒儿活络一下自己老朽的脑子。
毕竟酒壮怂人胆,不是怕自己被株连蔓引,他早不怕死了,只是有个胆大包天的想法。
就是刽子手不成文的灰色行当,富人犯法后的宰白鸭。
简单来说,就是有钱、有权、有势的大户人家里遇有人命官司时,以重金收买流、氓顶替,去认罪伏法。
因为这些替死鬼为了钱财而主动去送死的行为就好像是因贪利而被人任意玩弄、宰杀的白鸭,故被俗称为“宰白鸭”。
齐金彪一生杀人三百,还是有一份可观的积蓄的,要是何肆现在真的已经锒铛入狱了,他得试试看能不能给何家留个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