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也是把手里的布条放下，同样欣喜地看着姬梦璃怀里的易瑶，看到她睡着之后，又有点小失落。

坐在一旁的秀儿也是快步起身上前。

“没事，我给她放到小床上便是。”姬梦璃直接走进屋子，把易瑶轻放在她的小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上，这才退出小房间。

“夫人好。”小姑娘脆生生道。

“欸，芊芊乖。”姬梦璃笑着伸手摸了摸姑娘的脑袋。

小姑娘一岁半，黑黑瘦瘦的，个头不比十个月大的易瑶高多少。

要不是知道兰心每天都会给她买一罐羊奶，此外还会给她煮一些米糊和蔬菜糊糊，姬梦璃都要怀疑她这是没能吃上饭。

小家伙应该是有些先天不足， 之前过得日子又太过贫苦，留下了一些病根。

带了一阵子娃，姬梦璃现在已经看不了孩子受苦了。

再看她身上穿的衣裳，也是缝缝补补的，都是惠娘自己用旧衣裳给她做的，看着有些寒酸。

包括惠娘自己身上穿的衣裳，也是打满了补丁，不知是从哪里拿来的旧衣裳。

“这是在给芊芊补衣裳？”姬梦璃看了眼惠娘放在一旁篮子里的旧衣裳。

“是，孩子刚学会走路，不时又在地上爬，一不注意就破了洞。”惠娘有些拘谨的点了点头。

“怎么不给孩子做几身新衣服呢？”姬梦璃看着她问道：“你的工资也不低，吃住又都在府上，你和孩子怎么还净穿些旧衣裳？”

“是啊，上个月不是还给你们一人发了一匹布，让你们自己去做衣服吗？”鹿呦呦也是不解道。

进府之后，鹿呦呦是给她们找了裁缝统一做了两身衣裳的，虽然算不上多体面，但穿在身上至少干净利落，干活方便。

而且上个月天气开始转凉，鹿呦呦看她们表现的都还不错，又每人赏了一匹布，让她们去给自己做身衣裳。

春花、秋香的新衣裳已经穿在身上了。

秀儿和兰心的也做好了，等着天气冷些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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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惠娘这娘俩，给她们发的衣裳这段时间也不见穿了，还是穿些洗的发白的旧衣裳，缝缝补补，和刚进府的模样差不多。

“衣裳……”惠娘低头，低声道：“孩子长得快，穿旧衣裳就行了，我穿旧衣裳也习惯了。”

姬梦璃眉头微皱，她知道惠娘有事瞒着她。

鹿呦呦也是面露不悦之色，说道：“你若是天天穿这身旧衣裳，怎么放心把小姐交给你？”

惠娘闻言，脸色霎时一白，抬头看着鹿呦呦和姬梦璃，颤声道：“夫人、鹿管家，惠娘的衣裳虽破旧，却是洗的干干净净的，绝对不会让小姐生病的。”

她在顾府当了六个月的乳娘，是她这两年过的最好的日子，芊芊也不用再捱饿了。

这半年来，她也算是兢兢业业，对小姐比对自己女儿还要好许多。

小姐乖巧可爱，又十分聪慧，她的确是十分喜爱的。

若是夫人对她不满意，要将她辞退的话，那她带着芊芊可怎么活？

“我没说你让小姐生病，但顾府待你不薄，你和孩子却总是穿着一身旧衣裳，若是被外人看去，还说我们顾府亏待乳娘，那败坏的可是顾府的名声。”鹿呦呦看着她道：“到底是何原因，你总要说一个出来让我们听听。”

“我……我……”惠娘面露难色。

一旁的秀儿听得眉头直皱，终于还是忍不住道：“惠娘，你就实话跟夫人说了吧，夫人和老爷自然会为你做主的。

你再这样被压榨下去，敲骨吸髓，何时才是一个头？难道真让芊芊跟你一样，受一辈子气，吃一辈子苦？”

惠娘抬头，神情彷徨又惶恐，看了眼抬着头眼巴巴望着她的孩子，终于是忍不住落了泪，哽咽道：“夫人给我发的工资、衣服，全都被我婆家拿走了，包括芊芊的衣服，也被他们拿回去给二叔的女儿穿了。”

她低着头，不敢去看姬梦璃和鹿呦呦。

刚来顾府的时候，鹿呦呦就说过，她给他们发了不低的工资，可不是让他们拿去接济帮扶他人的。

“这是怎么回事？你的情况，可比你婆家更糟糕吧？”姬梦璃眉头紧蹙，“而且你之前与我说，你丈夫去世之后，你那婆婆和二叔便对你时常辱骂。

生下孩子发现是个女儿后，更是连月子都没做就分家，把你赶了出来。

就这，你把自己当乳娘赚来的钱，发的衣服，全给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