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植见二人把取来的蒜误以为让马食用,摇摇头,解释道:“非是让铜爵食它,人有人性马有马性,普通之马性温良,铜爵却是性刚。
马心同人心,极刚之人都是因为他心有韧性,不管遇到什么艰难甚至危及生命之事,都不屈服投降,万分坚强,而极刚之人不随波逐流,往往在世间受到的打击与挫折也最多,所受的非议也最多。
而极刚之人又不屈服,久而久之,让人们误以为极刚之人的本来面目就是极刚,殊不知,极刚之人心也曾无比柔软,只是无人懂他。”
马同人没有区别。这铜爵马生于苦寒的天山脚下,没有同伴,为生存下去,与圈养的家马相比,不知要付出多少倍努力,除此之外,还要躲避天敌的追杀,它同极刚之人一样,有着一颗极刚与孤傲的心,没人能懂它,它也不想让人懂。
本官要这大蒜,并非是让铜爵食它,而是要用这蒜来呛它,让它流泪。人刚易折,马也是。这马太过刚烈,吃过的苦头是普通之马百倍而不止,但看它的眼睛,它眼神凛冽,如人般,眼中满是与孤傲。
如今它被人用迷药迷住,又被缰绳穿住鼻孔,它天性奔放自由不羁,如今等于是任人摆弄彻底失去自由生不如死,但看它眼神中依是孤傲不屈,所料没错的话,这马一生当从未流过泪。
现在,我要让它流泪,把心中的委屈和苦楚流出来。”
上医医心,庸医头疼医头脚疼医脚,被马植这么一说,杨云才恍然大悟起来,原来要这大蒜,是要呛马流泪,马把自身的委屈苦楚不甘和怨气流出来。
刘豫听了也是反映过来,赞叹道:“大人不愧为相马大家,上医医人先医心,医马亦如是。史记有载,上古时,尧帝命鲧治水,鲧大置高堤,用堵水法治水,水越堵越高,最终水患不平。后来尧帝又命禹治水,禹改堵为疏,广掘河流,引洪入海,最终水患方平。
家师虽博古通今,但天下之大,不可事事尽知,家师采用迷药驯马,要药性压制这铜爵马身上的烈性,如鲧治高堤。
大人用蒜呛马流泪,让马自行将心中的委屈与苦楚流出,再驯它,如禹王改堵为疏,大人想法高明,下官佩服,但愿大人能马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