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上出租车,手不安的放在腿上,牛仔裤上,不停的扣。
她没有资格生气,因为伤害是双向的,他们没有一个人幸免。她只是有一种难言的,想要发狂的情绪。
她甚至觉得伤心。
我伤害了一个人,而同样的,那个人也狠狠地回击,伤害了我。
她在心里假装内莉存在,假装自己记得住姨妈的样子,她默默的和她们说,
悟说这已经算平和的了。也就是说,我们曾经更偏激,像是两个疯子。可我为什么要像个疯子一样攻击一个无辜的人,只是因为我们结婚了吗?
某段记忆猛然的闪进了芥子脑海里,不是她和夏油杰,而是另外两个人。
是她的姨妈和一个男人。
男人,芥子不认识,但他的脸很清晰一点都不模糊。
是一个长得有点凶,虎背熊腰的壮汉。
姨妈在和他吵架,准确说是单方面的斥责。芥子感觉自己的视角很低,她那个时候一定很小。
男人低着头,一直在听,他的手好几次想触碰姨妈的手腕但都被甩开。
他可能想抱姨妈,看起来,他好爱她,可他如果真的很爱,他怎么会让她那么伤心,那么愤怒,那么歇斯底里,像个疯子。
记忆消逝的迅速,像某种灵光一闪。但芥子却牢牢的记住了它,比记住公辨办公室都要牢。
司机的一脚刹车让芥子不得不从复杂的情绪里剥离
医院到了,她不可以再想那些了。
(二)
灰原雄等在普通病房的门口,看到芥子的时候,他笑着迎上来,笑容比四月的太阳还要真诚。
“学姐辛苦了,昨天晚上我应该陪着你一起的。”他有点自责,但完全没必要,芥子觉得他已经做够好了。
进病房前芥子拉住了灰原雄,她有点小心翼翼,完全不像她的为人,可她必须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