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被分开关押的三名嫌犯时，李三水确实是闻到了一股难以形容，让人心头厌烦的气味，而观察两个手下的表情，应该是并无所觉。结合自己的推断，李三水感觉这个职业技能应该还是管用的，当然，最终还要嫌犯招供之后才能得到最终结论。

押着第一个嫌犯——司机廖小开去审讯室的时候，一个人在楼梯上与李三水擦肩而过，李三水又闻到了刚刚那种气味，这让李三水内心十分惊讶。李三水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仔细的看了那个人几眼，记住了他的样貌特征。

来到审讯室之后，韩中华把廖小开弄到审讯椅上拷好，就恶形恶气的对廖小开喊道：“姓廖的，我告诉你，你的事犯了，今天你要是老实交待也就罢了，不然爷爷就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为什么有三只眼。”一边喊还一边取下墙上挂着的皮鞭挥了几下。

廖小开明显有些被吓到了，或许是以为今天要动刑了，带着哭腔答道：“青天大老爷，我真的没有偷看什么文件，也没有泄露什么秘密。我只是从我舅的保险柜里拿了点法币，再没干别的。”是的，廖小开是那位要员的亲外甥，不学无术，所以被他弄来给自己开车，也算是吃一份公饷。

李三水看看之前的口供，上面并没有关于偷钱的事情，或许是之前廖小开还在顽抗，被关了这么久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再被韩中华这么一吓唬，干脆就说了出来。

韩中华倒是对这个挺感兴趣，就继续追问了下去。廖小开交待说是有一次听自己舅舅酒醉之后无意间和情人提起过，家里保险柜的密码是她的生日。而廖小开也早就和他舅舅的情人勾搭到了一起，毕竟舅舅年纪大了，而且舅妈又是一个母老虎，所以廖小开经常帮自己舅舅安慰安慰那个娇滴滴的小情人。

前段时间廖小开找了个机会，溜进舅舅的书房，用偷配的钥匙和那个情人的生日密码果然就打开了保险柜。他拿了五千块法币和几根小黄鱼，反正保险柜里面装的满满的，他舅舅估计也没个准数。

他是第一次作案，也就没敢多拿，本打算以后再找机会多偷几次的。谁知道，刚刚偷出来没几天，就被抓到了军事情报处，他偷的钱都没来得及花呢。

李三水闻言喝道：“你在撒谎，我们调查过，你就是一个烂赌鬼。这半年来你就欠下了差不多一千块的赌债，结果三个月前你就一次性还清了。你说你前段时间才第一次偷了你舅舅的钱，那你三个月前拿什么还的赌债？是不是日本人给你的钱？说！”

廖小开明显是被吓到了，愣了一会儿，直到韩中华给了他一耳光才清醒过来。紧接着就边哭边交待，他确实不止一次偷过他舅舅的钱，第一次偷的钱就是拿来还的赌债。看他舅舅没有发觉，后来又找机会偷了两次。不过他赌咒发誓的说自己绝对没有窃取机密，也不认识什么日本人。

李三水一听，看了一眼正在做笔录的杨杰，杨杰笔锋一顿，看了一眼李三水。李三水点点头，杨杰就把做好的笔录几下子撕碎扔进了房间燃着的铁炉子里面。韩中华一见，马上就让廖小开交待自己的住处和备用钥匙在哪放着，说是要去把证物取回来。廖小开这时早就没了主意，自然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李三水见状，在心里点了点头，看来军事情报处的每一个人都很优秀啊，别的不说，对财富的嗅觉和渴望就十分有默契。

李三水又随便问了几个问题，就让韩中华将廖小开押了下去，然后趁午饭的时间赶快去把证物取回来，至于另外的两个嫌犯，下午再说。李三水的同流合污让两个手下都十分高兴，看来组长不是那种油盐不进的老古董，不会影响自己的发财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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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韩中华就赶回来了，在李三水的办公室，韩中华当着杨杰的面，取出了六千三百多的法币和十根小黄鱼，看来廖小开这小子平时没少从他舅舅那里捞好处。要知道，现在是1937年，法币的购买力还是很强的，一根小黄鱼名义上换100法币，在黑市则不止这些。而100法币此时还可以买两头牛，李三水作为陆军中尉，国难饷也只有每个月30块法币。

李三水想了一下，分出来三千法币和所有的小黄鱼，然后又点出来一千法币。他一边划分财物一边对杨杰和韩中华说道：“这三千法币和十根小黄鱼我会给上峰，这一千法币我就收下了，这两千法币你们五个平分，剩下的三百多法币则由杨杰收好，做好账，以后咱们小组的一些支出就从这里边走账。”

韩中华与杨杰二人闻言大喜，按照惯例，长官拿大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自己这些人能有口汤喝就不错了。没想到这位李组长这么大气，不仅仅给汤喝，还每人发了这么一块肥肉，四百法币是他们快两年的薪水了。

而李三水相信，这么一来，小组里面的几个人就算不能为自己效忠，也绝对会十分支持自己的工作了。自己一个人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家里面是大地主，条件很好，根本不在意这点小钱。还不如花钱让手下老老实实的服从自己的命令，反正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等以后多破几个案子，威信树立起来了，整个小组自然就如臂使指，完全被自己掌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