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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把临时的轮椅,多恩。不要再讨论这东西有多少改进空间了。”佩图拉博说,坐在二层的套间里,右手搭在罗格·多恩的轮椅靠背上,和他的兄弟一起观看楼下讲台上,刚刚拆了纱布的安格隆是如何真正开始对他的军团进行管理。
全身上下就没剩几根完好骨骼的白发原体浑身被纱布和石膏裹满,僵硬地在轮椅中坐直,依靠左手还能动弹的两根手指操纵他的机械轮椅,并张着他完全没受损的那张嘴,抓住任何机会开始发表他的意见,就像他自从被纱布绑到了轮椅上之后,他的嘴成为了唯一能让他的灵魂和世界联通的见鬼的出入口。
“好的,我不会再继续讨论轮椅的事情,”罗格·多恩说,浅色的眼睛穿过套间围栏看着安格隆。
在安格隆对他产生了一种十足的愧疚的同时,多恩也认为在佩图拉博每隔一周就能与他分享一个全新的马格努斯实验事故的前提下,没能尽早意识到吞世者行为隐藏的仪式性隐患有他的一份责任。佩图拉博是那个负责介入无止境的相互致歉、将他们两人隔开,借此找到机会开始自己为先前的忽视和负面情绪道歉的人。
台上,安格隆语气沉重:“……我们还没有提前写过法条和纲领,因此我们将用统一的良知,以及我个人的裁决,来决定接下来的若干次个体与集体的审判。”
“首先是我自己,身为基因原体,红砂之主,却对军团以及努凯里亚的情况严重失查,一厢情愿地怠慢于众多事务,对祸乱产生和情况恶化负有绝对责任。我知道你们会自发地为我辩解,试图将罪责揽到你们自己头上。但我不会为此感谢你们,因私情的软弱而默认他人的错误,已经被证明为灾难的重要根源,应当被撇到角落中的角落里。”
“我不允许类似事件再次发生在我们之间,而我个人的视野则难免狭隘而偏颇。因此,我将重新分割基因原体与吞世者军团长之职,具体权责拆分将在稍后的详细讨论中继续进行。现公布,首任吞世者军团长将由原第八连连长卡恩担任。我们进入下一个议题。”
佩图拉博拿起一颗努凯里亚本地的水果,咬了一口。安格隆在作出这个决定时甚至没搞他惯用的征求意见那一套,可见他要么气过了头,要么终于反应过来吞世者有多么的顺从——至少在表面上,这些蓝白色的战士永远在全员通过安格隆的每一条决定,更何况他们现在愧疚得快要疯了。
“卡恩是一个优秀的人选。”多恩评价道。
“你在外面远征,卡恩蹲在坚毅决心号和西吉斯蒙德打擂台,你应该没见过他太多次。”佩图拉博说。
“他忠诚,且对事有自己的看法。”白色纱布说。“这些特质显而易见。并且西吉斯蒙德给了他较高的评价。”
“西吉斯蒙德怎么样了?”佩图拉博突然想起来,侧过头问多恩,“他在我的办公室站了三天。”
“他认为我遭遇危机和我的卫队只有一人相关,因此决定改变现状,并且已经开始行动。”
“他终于放宽了那条着名的圣殿武士入会准则?”
多恩试着摇头,他的护颈阻止了他:“不,他和另一名战士一起为我新建了一支名叫哈斯卡尔的卫队。”
佩图拉博的表情僵了一刻:“这也是一种解决方法……安格隆给那个药剂师定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