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侯拉起复生者的上半身,破碎水晶如细雨般从后者身上滑落。
“敬吾等的血腥侯爵,王庭主宰,幽都之神,康拉德·科兹。”阿斯杜巴尔·维克特的声音沙哑而坚决。“伟哉,夜之主。”
剧场众生纷纷从静默中醒转,向着圆形剧场的中心单膝下跪。
“万岁,倒转生死的真神,司掌刑罚的黑暗缪斯。求您按您的慈爱悯恤吾等,按您丰盛的慈悲洗去吾等的罪孽。”
“伟哉,夜之主。”
——
“我还是认为马库拉格更……”
“这是我的请求,兄弟。”科兹有礼地说,如果不考虑他已经缠着佩图拉博念叨了十几分钟的话,“请为我寻找网道地图上,有无与诺斯特拉莫邻近的出入口,可以吗?”
佩图拉博盯着刚刚获取幽都缪斯地位的兄弟,挫败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很想去你原本应该在那里成长的……理论母星,但那里,假如帝皇没有提前几十年发现它,那么现在还只是一个和帝国毫不相干的星球,伱孤身前往,短期内能有什么用呢?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返回泰拉,见一见帝皇,然后带上你自己的军队去那里?”
“我可以带上我的王庭。”科兹说。“我也需要带着他们进行实战,佩图拉博。”
“你可以先回泰拉,向帝皇献上你的成就,他会认可你的举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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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兹安静地举起一只手,打断了佩图拉博的陈述。
“佩图拉博,不必担心我对我的那颗星球也展开一场死亡午夜的仪式,我不会轻易那样做。”
“是的,我可以随时展开一场针对星球的屠杀,我并不排斥手染鲜血,但当下,我并无要向众人宣泄的愤懑怒火。我……知道生命能够堕落触及的最低限度,我也知道,他们的灵魂能在何处迸发洁净的火花。”
佩图拉博张了张嘴,看了一眼不远处悠哉看戏的莫尔斯,还是放弃了更多辩论。
他本来还想劝科兹最好将他的王庭向帝皇通报一声,不过某种意义上,种种国策皆与异形坚决对抗的帝皇,其本质上仍是一名冷酷的实用主义者。
“好吧,”他同意了科兹的建议,摊开炼狱舆图,“我们先去你的诺斯特拉莫。我看一看,你也留意你的星球出现在地图的哪个角落……”
科兹点点头,靠近了佩图拉博,深蓝长袍上闪烁着明亮的浅蓝闪电纹。
佩图拉博翻动图纸的手忽然暂停,一道高于时间线的闪光掠过他的思维。
瞬息之间,他终于重新看清了这本图集的创作者的身影。
那是一名高大的女性,身着一条长至脚踝的筒裙,深蓝的布料运用蜡染工艺,染上多种灿烂颜色。一条紫蓝纱巾自头顶向下,笼住她的双肩,遮盖着她光洁如檀木的皮肤。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悲伤的浅蓝纹路。
“尔这狡诈之徒,竟能如此欺瞒于吾!吾焉能默然接受此等荒诞行径!若尔之所为真如所言,吾宁弃网道地图于无形之地,也不容尔这残忍之举行于世间!”
佩图拉博按住额头,立刻抽来纸笔,赶在记忆再次消散前,以精准的绘画技艺,迅速勾勒出此人嗔怒的倩影,并记录她所说的话。
莫尔斯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紧盯稿纸上的速写,眉头罕见地深深蹙起。
数十秒后,佩图拉博放下笔,问:“你认识她?”
“哦。”莫尔斯眨了眨眼。“那是尔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