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的子嗣·血中游魂

“嗯……拿非利神庙?”忆录使不确定地说,报出了他视野范围内的第一座陌生建筑。

——

“在梅尔基奥战役过后,圣血天使便领受帝皇之命,与影月苍狼道别,前往珀尔修斯战区作战。

据传,原体荷鲁斯·卢佩卡尔在道别时,曾与圣吉列斯约定,日后重逢,他们将下完在战前开启的棋局——圣吉列斯则笑着揭露,那一盘弑君棋之所以迟迟没有结束,是因为荷鲁斯败局已定,拒绝继续把棋下完。”

【计时:-02.23.06】

“冷静,阿洛特罗斯,”拉多隆徒劳地说,单膝跪在阿洛特罗斯面前,希望眼前的战斗兄弟依然听得见他的话。

尽管阿密特是阿洛特罗斯的连长,但他颇有自知之明地把安慰的任务交给了拉多隆,动身前往作战指挥部,寻找天使的帮助。

阿洛特罗斯跪在地上,艰难地喘息着,汗水布满他的额头,无法说出任何一个字。他曾是一个名声不显,却依然优秀的坚定战士,如今却紧紧抓着盛装血酒的小壶,意识濒临迷失的边缘。

拉多隆不知道对方看见了什么,这似乎不同于曾经困住食尸鬼的鲜血中的疯狂,而是某种更为残忍、更为不祥的黑暗预兆,从他们一度稳定的基因深处重新涌出。

他已经将所剩不多的血酒递给了阿洛特罗斯,这勉强地缓和了这名战斗兄弟的痛苦,并让他停止了饮下地面黑血的趋势。

但现在,他的喘息正在不断加剧,这让拉多隆极为不安。

“父亲要来了,保持清醒,你能够做到。”他轻声安慰着,即使他不知道圣吉列斯能为阿洛特罗斯做什么,除了让他获得永恒的平静。

很快,他听见两道稳定的脚步声,在身后通往此地的长廊中回荡。其中一个无疑是基因原体,这给了拉多隆一些鼓舞。

“父……”他心乱如麻地站起来,后半个音节被生生掐断,转为另一句问候:“荷鲁斯大人!”

牧狼神低下头,停止四处观察,看向前方。他有些惊讶:“原来这儿有人,战士们。嗯……他怎么了,拉多隆?需要帮助吗?”

拉多隆欲言又止,“不,大人,”他说,感觉自己的舌头如此僵硬,“我们可以解决。”

荷鲁斯挑了挑眉毛,战靴跨过拿非利人的银血和人类的血交融形成的黑血滩。拉多隆很清楚,基因原体的视力允许他在黑暗中看清阿洛特罗斯的状态,他越是靠近,就越能看出阿洛特罗斯的异常。

“大人,”拉多隆徒劳地说,挡在阿洛特罗斯的身前。他听见背后传来水声,阿洛特罗斯已将手伸进地面上的鲜血之中,而后,一声轻轻的啜饮如雷霆般炸响在拉多隆耳中。

圣吉列斯大人,他想,请快些来……

“他怎么了?”荷鲁斯再次询问,听起来更加地困惑。忆录使跟在他身旁。“是你们渴血的小问题吗?”

“是,他的连长已经去寻找解决方法了。我们可以解决这一切。”拉多隆回答,接着在心中补充:但不止如此。

但荷鲁斯靠得太近,拉多隆知道为时已晚。

“他的状态不对,”荷鲁斯轻声说,“他是谁?”

“阿洛特罗斯!”忆录使惊讶的声音轻轻响起,在空间有限的室内回荡,“你还好吗?”

“哦,你的朋友?”荷鲁斯说,“好吧,如果你想。可以让他去看看吗,拉多隆?这位忆录使也是巴尔人。”

在忆录使开口后,阿洛特罗斯弄出的声音停止了,似乎受到了某种有效的安抚。

也许一个旧日的朋友,确实能给阿洛特罗斯岌岌可危的理智带来一些帮助。拉多隆想。

“可以,忆录使,”拉多隆说,稍稍让开身位,趁机观察阿洛特罗斯的状态。他看见这名战斗兄弟已经重返平静,这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但那股不安却没有褪去。“但不要靠得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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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若奥快步走来,抱着数据板停在拉多隆身旁,保持着恰当的距离。“你……还好吗,阿洛特?”他犹豫着问。

阿洛特罗斯缓缓站起身,拉多隆注意到这名兄弟眼中存在着某种黯淡的宁静,就像他的生命已经不再属于他本人,而是落入某个更为空洞的黑暗远方。不论如何,至少他表现得十分安静。

若奥不安而谨慎地向后退了一步,他知道圣血天使会有一些小小的毛病,所有人都知道。但百余年的远征中,在圣吉列斯重塑了他们之后,他们再未造成过任何恶**件,而那些小小的毛病,也成为了人们津津乐道的亲切谈资。

“……奥。”阿洛特罗斯轻轻发出一个音节。

若奥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喊他,他仰着头,注视朋友在黑暗中难以看清的面容,意识到对方迟迟没有降低他的身位。

“怎么了?”他问。“阿洛特?”

荷鲁斯突然喊了一声:“不!”

而就在这一声呼唤响起的同一时刻,阿洛特罗斯突然出手,速度远比拉多隆预料得更快。他的拳头转瞬间穿透了凡人的胸膛。若奥被提起,整个人贴近了圣血天使的嘴唇与利齿,新鲜的血液喷涌而出,浇在星际战士茫然的面庞上。

“这是什么情况——”荷鲁斯惊讶而愤怒,后悔于刚才自己离得太远。在阿洛特罗斯开始撕咬之前,他已经束缚住圣血天使的手臂,并用几个动作将对方固定在地。这不是他的子嗣,他不能轻易处决对方。

拉多隆则无言地整理凡人的尸体,满脸悔意。这是他的决策错误,代价是一条生命。

“你们在做什么,圣血天使?”荷鲁斯低吼,“该死的!”

“我们……”拉多隆艰难地说,“等圣吉列斯大人来……我无法决定这一切,大人。”

荷鲁斯哼了一声,将阿洛特罗斯打晕,目光停留在倒地的忆录使身上。

寂静在黑暗中蔓延,还有鲜血的气味,炽热而浓烈,悄然地汩汩流淌。

——

【计时:-72.23.42】

“忆录使?”阿洛特罗斯说,他的身形如此高大,以至于若奥不得不仰视他的旧友。

他仰着头:“嗨……阿洛特。是的,我现在是忆录使……为了帝皇。”

好在他的老朋友很快降低身位,在他面前蹲下一些。

那张经过改造后变得尤为俊美,但依稀能看出昔日轮廓的脸上,扬起一个令若奥熟悉的微笑:“听起来棒极了,若奥。能记录这些故事,满银河到处跑……王座在上啊,假如我不是阿斯塔特,这就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职业。”

“是吧!”若奥笑起来,“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