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维持冥想的厅室中走出,手指抚过胸口的圣甲虫时,那只黄金甲虫见证了他手指的颤抖。
他已经听见钢铁勇士在提兹卡之外的声音了,他们并不嘈杂,冰冷的钢铁在郊野的空旷平原上嗡嗡作响,和他们的心智灵气一样,早已被打造成沉静而富有力量的铁块。但这些战士的存在令他有一种超越直觉的陌生,就像他们与时代格格不入。
在这样一个关头,一个马格努斯不知为何离他们而去的瞬息——哦,阿蒙早有预料了,也许各个学派的首席也有所了解,但多数人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父亲的存在怎么会突然变成一个不可愈合的内心空洞,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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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心将在痛苦的狂野中躁动,被马格努斯曾经的威严和慈爱托起,暂且漂浮在水面以上。但总有一天,这些脱离枝头的树叶将旋转着沉入水下。
是的,在这样的一个关头,钢铁勇士的到来会是巧合吗?还是他们对此有所了解,了解第十五军团无从认知的真相?了解在近日数月,自乌兰诺大捷以来就不曾从银河之中散去的阴霾?他们几乎不比任何人知道的更多……哪怕问题是军团原体的死亡……
他们将谈话。钢铁勇士这一部分军队的领导者,以及驻守普洛斯佩罗的无形者,沙尘大师阿蒙。
普洛斯佩罗将从中获得指向填补胸膛中痛苦空缺的路牌,而这将成为他们重新返回这一陡然陌生的世界的第一次迈步。
他咽下了嘴里的苦涩,还有挥之不去的不安。
——
“无法确定。我们身处黑暗的危险之中,而描述这一危险本身,就违反了我们与基因原体、与帝皇的协定,何况对于黑暗灵能的感知,我不认为我们胜过了你们。我能够告诉你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原体马格努斯在他的路途中拯救了我们的性命,而我们相信,唯有他在那一刻能做到那一切。”
“原体救了你们。”
弗里克斯点头:“毫无疑问,我们因此有幸来到普洛斯佩罗。我想我们必须向他表达感谢,如果普洛斯佩罗能够帮助我们联系我们的基因原体,我相信我们的基因之父也将为他挚友的无私帮助送上赞美和祝福。”
“赞美?”阿蒙的表情让弗里克斯感受到某种怪异,其中包含了审视和犹疑,以及一道抹不去的痛苦,“赞美我们的原体马格努斯?”
“这正是我所相信的。”弗里克斯坚定地说。
“看来你们并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们的确对此一无所知,除了随后不久出现的猛然爆发的黑暗。”
“整个银河都必然知道那一个瞬间,”阿蒙说,他疲倦的脸上闪过思考,而他的声音一直十分低沉,平淡而压抑。
“我们的基因之父的遭遇,恐怕与之相关。既然——你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么就去城郊住下吧,钢铁勇士。等待通讯恢复,等待你们的父亲。第十五军团接下来恐怕无心接待你们。”
“之后发生什么事了?”弗里克斯不得不问。
“你希望知道?”
“如果伱愿意讲述,九连长。”
阿蒙的表情更加内敛,从外侧的视角看近似某种静默,他的手搭在他样式对于一名第十五军团学者而言略显凶恶的头盔上。
“我们并不知道……背后隐藏的一切,”阿蒙说,“我们驻守在普洛斯佩罗,在黑暗降临时,与世界上的任何人一样,无法触及阴影的实质——其中蕴藏的恐怖足以拦住任何对浩瀚洋有所了解的人。而与此同时,真正让我们……”
沉默来到了两人之间,弗里克斯注意到守护在这座小金字塔周围的其他千尘之阳亦静默无声,就像陷入永恒自问的铁人偶,反复聆听并质疑着自己的内心。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如果你们不愿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