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蒋三金擦掉了脸上的灰印儿，不过脸被门板压过了之后，上面还有一道门压着的痕迹，红色的，横在鼻梁上，看起来好像马戏团的小丑。

何大能使劲儿憋着笑。

“我哪儿知道你在门后面？”说完这句，何大能还有点儿不过瘾，“师父，就您老人家这手艺，教人抓鬼，到底行不行啊？”

蒋三金的脸色铁黑，没工夫搭理何大能，起身掀开了黏在何大能身上的蒋临风。

何大能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后半截儿路上已经听不到蒋临风的呼吸声，只觉得她的身子有气无力软趴趴地完全贴在了他的身上，顿时有点儿紧张，立马也凑上去帮忙。

两人把蒋临风放在了课桌拼成的床上，何大能就看到蒋临风浑身都好像是龟裂了一样，更加地……弱不禁风了，一双眼睛闭着，对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反应，何大能顿时感觉心里面紧了一下。

“她……没事儿吧？”

蒋三金斜眼看了何大能一眼，那意思，你说呢？这特么像是没事儿的样子么？

“你，扶着她进里面去。”

蒋三金正在墙边的柜子里面翻找着什么东西，努嘴指了一下黑板后面的一扇小门，何大能扛起了蒋临风，将她扶到里面。

隔着一扇小门，何大能进去一看，发现里面好像是个祭坛一样的地方，墙边连成一片，是一张大概有三四米长的供桌，一个个小神龛里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神像，神龛后面贴着红纸，写着神仙的名字，隔得太远，看不清楚都叫什么。

燃烧的蜡烛勉强照亮了神像的半张脸，火光妖冶，影影绰绰，感觉有些神秘。

房间里面全凭这些烛光照明，旁边有个小窗户，但是用黑布挡着，根本不透光。

何大能被这阵肃穆的气氛搞得还有点儿紧张，背着蒋临风站在房间中央。

突然，他感觉到背后的蒋临风动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背着的姿势不舒服，就冲着外面问了一声。

“我把她放在哪儿？”

蒋三金这才捧着大包小包进来。

只见他从怀里面抽出了一张黄布铺在地上。

黄布上画着的好像是星图，用红线绣的，上面大概是点了朱砂，一团一团的，轮廓已经模糊了，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

蒋三金努嘴让何大能把蒋临风放在上面。

“这儿，这儿，”蒋三金指挥着何大能，这方向好像挺有讲究，“头放在北斗星的位置，脚，脚冲着这边！看见那两条线了吗？左腿贴着这边，右腿弯起来一点儿，贴着那条线，还有胳膊，放在脑袋上面！”

蒋临风的姿势，和地上的星图贴合，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姿势，何大能盯着那姿势打量着，不知道蒋三金这安排是什么意思，就听小老头儿在旁边嘿嘿笑着。

“我这也是给你开小灶，就算加课，一节课多收你两百……”

何大能想都不想，扭头就走。

“别别别，免费！免费还不行么！”

蒋三金连忙将何大能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