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咸阳?你若被人发现,你知道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吗?”
赵高背手走来走去,“顾不得那么多,胡亥一直都没消息,绝不能等下去。我乔装打扮一番,起码也要让胡亥做好准备。”
夜里,赵高命一个代替自己,躲马车中,对外宣称自己染了风寒,见不得风。他连夜骑马离开大队,连人都没带,赶回咸阳。
夜里赶路非常危险,但赵高愣是撑着,摸黑骑马,他胸口有团火,烧得他片刻不能安宁,像风一样奔驰在黑夜中。摔跤也在所不辞。
白天他让马歇了不足半个时辰,吃些草料,饮些水,他靠着马睡半个时辰,睁开眼继续赶路。原本两天的路程,他只用一夜加一个上午就赶完,当他出现在胡亥宫中时,胡亥都吓了一跳。
胡亥正在观舞。
十八个妙龄女子,身披薄纱,妙处若隐若现,在场中跳舞,胡亥半躺地上,身边两个女子服侍,喂他吃酒。
赵高陡然站到他面前,胡亥张着嘴都忘记吞咽。
“殿下,臣回来了。”
胡亥愣住,还好脑子还在,摆摆手叫舞女都下去,大殿里只剩他们两人。
“殿下,为何不回臣的信?”
“信?”胡亥莫名其妙:“什么信?孤没收到过信啊。”
赵高愣住:“那臣的仆人呢?”
“这孤哪里知道?”
赵高心想,中间出了什么事吗?怎么信也没到,人也没到?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你要做好准备,陛下驾崩了。”
“你说什么?”
“陛下驾崩了!”
胡亥愣住,他呆呆地望着赵高,心想,你是跟我开玩笑吗?我那个雄才大略的爹怎么可能驾崩呢?很久之后他才确信这是事实,于是他蹦起来,搓着手说:“哈哈哈,太好了,再也无人管束孤了。”
赵高严厉斥责他:你爹死了,你应该伤心,不应该高兴。胡亥反应过来,连忙称是。赵高告诉他,他与丞相李斯商议过,准备立他为新君。
巨大的馅饼就这么砸中胡亥,这个十八年来从来不知道忧愁为何物,从来没想过继承皇位的人,居然被选中立为新君,这意味着他可以像父亲那样,一言而决生死!
他更加高兴。嘴都快合不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