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领头的接过刀,抽出来反反复复地打量起来,然后又伸手弹了几下,放到耳朵边认认真真地分辨聆听。半晌后,突然一脸嫌弃地破口大骂:“他娘的,什么狗屁玩意儿,跟我们的神刀比起来差远了。就这破烂玩意儿,巴图温还赶着偷学呢,我看啊,他铁定是被那几个楚国叛徒骗了。”说完直接将刀扔在地上。
他身后一个骑卒立即站出来接过话题:“绝对的,那个楚国叛徒去年冬天出了个奇袭大楚的主意,可把乌日图、哈图立格那几部落坑惨了,在他们那里混不下去了才逃到咱们契骨部,没想到,又得到了巴图温的重用,我看这巴图温不光傻,心还被猪油给蒙住了。我听说昨天他还到处吹牛,说一旦生铁锻打成型,就立马能打造出整个草原最锋利的战刀。看现在这个情况,我都等不及要去看他的笑话了,哈哈哈。”
听了这话,领头骑卒也忍不住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笑完,满脸笑意地看着王老头儿:“今天爷爷们高兴就放你们过去,下次记得多给爷爷们带些好盐,要不然绝对让你们好看。”
听他这么说,王老头儿立即拍着胸脯保证:“将军放心,下次绝对不让您失望。”
“好!”领头的很满意,随即转头一喊:“走喽!”然后便打马离开。
见领头的走了,那接话的骑卒也立即打马跟上去,不过他那两只贪婪的眼睛还一直在李元吉一行人的马上扫来扫去,活像一只盯上了腐肉的苍蝇,垂涎三尺。
“啪!”他突然抽马快速靠过去,趁对面一个“伙计”不注意,一把抓住其身前的盐袋子,转身便逃。
见此情形,剩下的狼克骑卒皆哄然大笑。
他也“哈哈哈”地跟着一起笑,就仿佛自己刚刚干了一件极其了不起的大事一样。
这一幕直看得李元吉一行人目瞪口呆,然后赶紧护住自己身前的盐袋子,生怕又有人上来恬不知耻地开抢。
确实有好几个狼克骑卒也打算着依葫芦画瓢上去抢一把,只是见到已经打草惊蛇,再也找不到半点下手的机会,才恨恨作罢,骂骂咧咧地打马离开。
等狼克骑军走远了,那个被抢的“伙计”方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于是张嘴便骂:“他奶奶的,这狼克狗贼是真他娘的荒唐可笑、卑鄙无耻,好歹也是八尺男儿,这都能干的出来,简直比土匪还离谱、下作。”
“就是,真他娘的恬不知耻、丧心病狂。”众人立即你一言我一语地痛骂起来。
王老头儿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赶紧出声安慰:“好啦,几袋盐而已,问题不大,就当是破财消灾了,只要人没事儿便万事大吉。”话说完,脸上突然挤出一堆笑容,语气很是轻松地吩咐着:“这波儿人一走,下一波儿人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我们干脆停下来休整一下,吃点东西,让马也歇歇。”说完便带头跳下马,拿出几个烤饼,就地一坐,大口吃起来。
他倒是看得很开,可这些年轻的铁石骑卒可没那么容易从刚才这一幕里走出来。他们本就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而且能被挑选出来执行这个任务,肯定都不是泛泛之辈,哪个不是本事了得、心气异于常人的拔尖儿人才。现在被狼克骑卒当面耀武扬威地羞辱了一番,被抢了东西还要一声不吭的装孙子,自然感觉非常憋屈,心里极其不是滋味。
哪怕是像萧虎这样的活跃分子这时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趣,只是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烤饼。不过,早上吃起来还香酥可口,令人回味无穷的烤饼,现在却失去了滋味,啃起来味同嚼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