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莫卧儿的耐心也被逐渐消耗殆尽了,他举起鎏金十字架,意识到不对劲,“你在拖延时间?快选!不然我全杀光!”
见波斯使者急了,甘将军连忙大喊道:“救右边。”
莫卧儿嘴角浮起笑容,“果然。”
“那你呢?”他望向南宫少卿,等待他的答案。
这时南宫少卿耳朵里传来咚咚咚的敲击杂音,他霍然抬头,嘴角泛起冷笑:“秦清泉希望看到的,应是我说‘救右边’吧。若救我的族人和这些官员,抛弃这些百姓,我南宫家便会信誉尽失、人心尽失。于我个人而言,倒是无关紧要,可刘子明与我一同谋划,我若如此选择,他也必然会失去人心。所以,你实际上不会杀这些人。毕竟,我若这样做,必会寒了他们的心。若放走他们,传扬出去,就会动摇陛下一党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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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坏根基之法,实在阴险恶毒。”
波斯使者皱了皱眉,“失去人心总会过失去性命。”
南宫少卿抬头望向水车上昏迷不醒的父亲,眼眸里透出清亮的光芒,坚毅道:“南宫屹立百年,所靠的便是这人心所向,我等生死自出生起皆已托付大业,何足道哉!”
“我南宫少卿不受任何威胁!”
言罢,他双手猛然发力,只听“噗”的一声,竹料爆裂之声响起,南宫少卿撑断绳索,翻身落马,白袖舞动,自有飞剑在十里外有所感应,疾驰而来。
白鹤如仙禽般翩翩起舞,直破坊门飞入南宫手中,飞剑嗡嗡作响,此刻他手掌方寸之间,尽是剑意!
莫卧儿微微一怔,回过神来,眼中已满是凌厉杀气,大喊一声:“面鬼!”
负剑傀儡人抽剑凌空飘下,一柄凶虎剑当空劈去。
“甘将军救人!”南宫少卿大吼一声,脚尖轻轻点地,身形跃起,白鹤行亮起一道弧光。
十里剑气出十里,荡开那柄凶虎剑,穿刺在傀儡红甲的胸膛。
当!剑刃刺入铁甲,南宫少卿一路突进,傀儡甲果断弃剑,两只黄铜铁手钳制住白鹤行,二人双双发力激起火花闪电,一同撞入楼阁。
与此同时,上百手弩发出一阵银光。
甘将军怒骂一声“见鬼!”身形踩在手下的肩膀上,“腾腾”两下一跃而上,要拦下这些弩箭根本不可能,要救人只能从两架水车下手,砍断两侧水车的支撑点就两架水力装置落下,只是时间根本来不及,而他也无长刀在手,只有一把刺杀的短匕,如何砍断巨大如龙的水车?
他已经没有活路了,凌空而上以一柄短匕去救人的行为再怎么看也很蠢,蚍蜉撼树,但若是能舍命救下众人,也不负央州城防卫第一将军的美誉!可惜他还是低估了那些弩箭的射杀速度,他还未至水车装置的支撑点,便有无数道银芒掠在他的眼前。
按常理来说他会被射成马蜂窝,死的不能再死了,可事实却是那些弩箭仿佛静止了一般悬停,最近的弩箭离甘将军的眼窝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戛然而止。
甘宁瞪大着眼睛,身形一僵,连同身体也被一股力量托在空中,这股力量很温和却又不失强大,他能看见那些空中的箭弩在空中震颤,却不得进半寸。
是风!
南宫少卿跃出阁楼,与傀儡人持剑相杀僵持缠斗,忽然他看了甘将军一眼。
甘将军反应过来,想起南宫少卿说的那句的:“刀会来的。”
从何而来?
天问天上来。
光济坊上空破开大洞,九霄雷霆焚毁箭雨!
一柄虎头寒刀飞入甘将军的手中。
甘将军咬破嘴唇,暴喝一声,拔出黑虎刀飞踏而去,一刀劈开在水车装置的平衡点上,轰隆两声巨响,两架水车轰隆而倒!
高空速坠,人质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他丢开天问,暴喝一声,手抓一旁一条百米竹竿翻身撑住两侧水车,令其缓缓而落。他猛吐一口鲜血,七窍流血,咬碎了牙根也不愿让这些人伤了分毫。
可是他只有一只手,早已是力竭声嘶,有心无力。
更要命的是,两侧水池扑通蹿出几十名持剑的傀儡人,抽出铁剑,扑向孤立无援的甘将军。
剩下的红头兵见状纷纷上前阻拦,一一被砍去头颅。甘宁面露悲色,只能期盼刚才的奇迹再发生一次!
而那根本不是奇迹,而是一位小道士的愤怒。
青衫百里长生飘然而至,拂袖滚动一阵飓风,两架千斤重的水车被风撑住,那些傀儡人瞬间寸步难行。
百里长生脚踏一步,坊内四面八方被风刺破,呼呼呼的狂风呼啸在光济坊内,他轻轻屈指一弹,傀儡人俱是衣甲分离,炸回水池。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青衫人抬手撼天如地,天空发出天神般的怒吼,狂风大作,青衫猎猎作响。
他双袖一拢,十指合十而错开,整个光济坊轰然解体!
一百零八坊房瞬间四分五裂,所有叛军弓弩手都被埋在了废墟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