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人都认为是这样子,他黄琬亦是如此,见状,陈煜只是微微摇头,把他当日和司马徽所聊的内容重新复述给了黄琬听,再把自己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讲述给黄琬听,黄琬直接愣在原地,良久不曾开口,似乎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轻轻的张了张嘴,最后化作无声的叹息,随后,黄琬正色看向陈煜道:“倘若张角之路,皆因后面有人在推波助澜的话,老夫定要参他们一本!”
黄琬的为国为民的公心似乎没有因为党锢二十年而有所冷落,甚至变得更加的浓烈,他见不得百姓因为有心之人而遭受这样的罪,同时他他也不想看到有人在其中兴奋作乱,如同张让等十常侍一般,作乱天下,如此行径和张让等人有什么区别!
“参?”
陈煜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稍微楞了一下,随之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都笑了出来,良久后才稍微平息了下来,也没有去顾忌黄琬已经略显铁青的脸色,端起案桌上的茶杯,陈煜一饮而尽后方才娓娓说道:“公当真皇帝昏聩不成?”
“天下还是刘氏的天下,这些人的小动作,皇帝何尝不懂,只是或许在他看来,他也需要一场大乱,对朝野进行一次新的洗牌,如此这位在世人眼中昏聩荒唐的天子才能大展身手。”
“在煜看来,世家、皇室不过皆是在心照不宣而已,用一二人的性命来重新对大汉的势力进行洗牌,有何不可。”
“人从来都是自私的。”
话音落下,黄琬直接愣在原地,今日陈煜短短的时间所说的话颠覆了他的三观,他想要反驳陈煜,但是却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反驳他,只能沉默无言,他这个样子好似当初风雪夜时,破旧的庙宇内司马徽的神情。
“今之世道,天灾不断,人祸也是不曾休止过,国运气数,四百余载,够了。”
书房内的黄琬瞬间起身,快速的走到书房外,探出头看向外面,神色中有着紧张之色,他二十年来未曾来到雒阳,在雒阳的根基不深,谁能知道是否隔墙有耳,刚才陈煜所言皆是大逆不道之言,无论是被身在雒阳的公卿知道,还是被久居深宫中的皇帝得知,都难免要落得个杀头大罪。
见到,黄琬紧张的神情,陈煜哑然失笑,不过想想也是,如今士族和皇室的博弈已经到了最关键的一步,党锢是否能解禁,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的话要是被人听到,恐怕会惹出滔天大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