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楠提笔书信准了炎胥萝要出末址的计划,顺带叮嘱两句六界历练要勿谈末址,切记安全,罢了便叫来值夜的栾修,让他明日去一趟炎家,告诉让他们不必为此再跑一趟。栾修恭敬称“是”,欲言又止,似乎是有话要问,音楠自然知道,栾修比起栾亓的活泼,性格要更加沉稳一些,必然是为白日里的那桩,便挥了衣袖道:“且去,明日再说。”
栾修听罢才终于出门去,门口同不知何时来了的如师傅拜了礼。
如师傅一进门,坐在窗下一株玉兰投下的影子中,放下了一壶酒,自己却只倒了一杯茶,慢慢悠悠地细品了两口。音楠不明,也挨在案几一侧,朝母亲续了一杯茶,且等着后话。如师傅见此状,直截了当道:“为娘的专程撤了自己的花花草草给你留了个近水楼台,你倒好,当了君上后脑袋倒是不灵光了。”
音楠听母亲这样讲,瞬间联想起了上回在小次山上自己未曾想透的深层次意思,有些无奈,许多事情当下来说,他觉得还不合时宜,遂揶揄自己母亲,回道:“母亲前一阵儿还盘算着要吃霁欢与师弟的酒,现在这么说儿子倒是疑惑了。”
如师傅见音楠面上虽是恭敬,语气却是打趣意味,但又怕儿子其实没什么那些意思,急着问:“母亲也没有正经问过你的意思,但瞧着好些时候你们站在一起登对,又有些时候还眉目传传情什么的,该不会没有那些意思,母亲领会的有些错误吧?莫不是你还耽于当年的那一场中?我虽然将那丫头带大,但也晓得你两个并不合适,凡世间有句话说的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你莫不要连俗世凡尘中的人都不如罢?”
小主,
音楠尚未置可否,自己的父亲便推门而入,对着如师傅道:“他才堪大任,多得是事情操心,也不急在这一时。况且,我见他前些年的样子,也不像是不灵光的。”
音师傅没有将自己的话捋一捋,直接说出来倒是解了音楠的围。因如师傅听罢,甩下一句“你什么都不急,一个老榆木脑壳生下各小榆木脑袋”后,气鼓鼓地离开了,音师傅赶忙着追上去好言赔不是,留下音楠站着无人面面相觑。
是夜,有些失眠。
音楠看着桌上母亲拿过来的酒,自笑了笑,风流无双的曾经似乎在此时又回来了些感觉。拎着酒壶,又挑了个青瓷酒杯,脚步不自觉地朝那扇月亮门走去。月亮门的前头,高挂着月亮,月亮门的后头,灯光已经歇了。
“音楠君此夜也未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