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朔冲萧云一抱拳:“若得萧统领相助,自是事半功倍。”萧云微笑抱拳回礼,三人落座,元朔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上次所商之事,不知沈帮主考虑的如何?”沈武侯点点头:“元大当家的大事,沈某实在无意参与,不过在商言商,漕帮可为元老弟提供所需的一切物资及运输的便利,也可为元老弟制造所需的军械、火器,战船、斗舰,只是你我之间,只存在商业往来,绝无任何私下协议,你将来要用这些东西做什么,或是又将这些东西卖给谁,沈某是完全不知情的。”
元朔呵呵一笑:“沈帮主的确够谨慎,能得沈帮主如此承诺,元某已经心足,不管谁问起,元某与漕帮都是只有生意货物往来,绝无其他。只是等到将来诸事顺遂之时,还望沈帮主早作定夺。”沈武侯抱拳道:“多谢元大当家体谅,如此,便是大家都好了。接下来的事,都交由萧统领全权负责,沈某,就不参与了。”元朔也抱拳行礼道:“自当如此,后面的具体事宜,也自有舍妹和慕容打理,元某此次受宁夏卫尉赵大人所托,还要去岳州知府处送礼贺寿,这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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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沈武侯也有些意外,但还是微笑行礼,萧云礼送元朔离开后又回到密室,沈武侯面色阴沉的对萧云说道:“你去盯着点,这元朔居然和岳州知府搭上了,我们不得不防,万事小心为上。”萧云略一思忖,对沈武侯深施一礼:“帮主,属下有一事不明,还望帮主开示。”沈武侯一时有些意外的抬起头:“哦?何事?”
萧云眉头紧锁:“我漕帮一直为朝廷密切关注,本就不该和这谋逆之事有所关联,更何况还是引狼入室。若事成,我们将成为千古罪人,若不成而事败,我们就是资敌甚至是谋反的大罪。一旦牵涉其中,不管是胜是败,都于我们不利,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做这笔买卖?”沈武侯冷冷的看着萧云:“以你之见,却该如何?”
萧云断然道:“自然是立刻到岳州府衙出首告发,撇清关系。”沈武侯苦笑着摇摇头:“你想的太简单了,自先祖罹难,几十年了,朱家从未放松过对我沈家和漕帮的监视,现在漕帮做大,朝廷更是有多少别有用心的人想找借口致漕帮、沈家于死地!就算是江湖上,七大帮会中现在倒有四个和朝廷有关。剩下的一个燕云商会有草原势力做后盾,一个青衣社潜于地下,暗杀战力强大,又有黑衣刺灵威慑天下,有持无恐。只有我漕帮,不但无所依仗,反而还和朝廷有嫌隙,那种还是无法弥合的嫌隙,如此境地,若是现在去告发,反倒是被这些看不见的对手用做攻击我们的最好理由,再说了,青衣社的拜帖和书信你也看见了,此事究竟是不是朝廷故意试探也还未可知,你也是十几年的老江湖了,真的看不穿这些?”
萧云听的背脊发凉,他自然是明白这些的,可心里始终觉得引外族入侵中原这样的罪孽,比身家性命严重多了,所以才想探探底。但沈武侯说的也让他无可再驳,况且他也不知道沈武侯心里到底打什么主意,很多话到嘴边又忍住了,只好再次躬身行礼道;“还是帮主深谋远虑,属下是想的简单了。”
沈武侯点点头道:“你能和我说这些,也是真的忠心于我,为我着想,为漕帮安危考虑,我是明白的,你出去看看,若是元朔走远,我们也回去吧,青衣社拜帖之事,还需你继续暗中探查,只是暂时不可让其他人知道。”萧云躬身领命退去。见萧云退出密室,沈武侯却是目光一沉,眼神也越来越阴冷。萧云到了甲板上一看,元朔的小舟早没了踪影,回身下令开船,负手立于船头看着茫茫洞庭湖水,不由得摇摇头怅然一叹。
却不知是否有所感应,远处的元朔站在小舟上,也是摇摇头喟然一叹,架舟的慕容没有回头,只是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主上可是有所担心?不然我今晚去杀了那两人?”元朔听得此言,眉头一皱,厉声呵斥道:“慕容宣剑!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将来是要做大将的,不是做杀手的!不可再动不动就提杀人之事!我若要杀人灭口自会去找合适的人去做,这不是你该去想去做的事情!”
听闻元朔叫了自己的全名而不是平时的昵称,慕容就知道元朔是真的生气了,赶紧赔礼道:“属下知错了,只是想着若是他们一旦有异心,主上和咱们商会都将遭逢不测,故而心里着急了些。”
元朔脸色稍缓,望着远方幽幽说道:“慕容,我知道你的忠心,但有些事你也该明白,七大帮会中四个与朝廷有所关联,青衣社目前正在混乱之中,只有漕帮沈家和我们一样与朱家有仇,又有这个实力帮助我们,你说我不找他们又能找谁?不过你也放心,沈武侯不是蠢人,若是去告发我们,只会给自己惹上麻烦。刚才我故意告诉他要去给岳州知府送礼,也是在故意暗示他。有些事,等你多经历些,自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