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老的大臣仗着三品官阶,大声接口道:“可总得以防万一啊,如今朝中无人主事,一旦鞑子各部趁此机会集体发难,十万守军如何抵挡得住?”不待阁老们答话,就听得匆匆赶来的英国公张辅已经冷哼一声说道:“那便如你们这般吵闹就能将鞑子打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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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张辅说话,众人立刻将矛头对准了他:“保家卫国本就是你们军人的天职,现在外敌扣边,你们倒是打去啊。”张辅愤声道:“若是能请到出兵的圣旨,老子早就去了,哪里还会在此听你们聒噪!”立刻有人接口道:“那若是一直没有圣旨,是不是就等着鞑子一路打过来?”
张辅大喝一声道:“若是鞑子真的打破大同,老子就算因为私自用兵被杀头也会即刻带兵奔赴前线迎敌,到时候各位大人是否愿意同行啊?!”一听这话,刚才几个说话的的大臣立刻低头不语,张辅再次大声说道:“既然无此胆量,就不要在这里搅扰阁老们,都该干嘛干嘛去!”大臣们面面相觑,一时又无话可说,只能无奈的摇摇头逐渐散去。
杨荣等人上前施礼道:“多谢英国公替我等解围。”张辅因为内阁联合东厂之事隔阂未消,此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略略抱拳回礼道:“几位阁老言重了,我也只是说了该说的,做了该作的,几位阁老还是去看看陛下吧,在陛下门前将当前的危急情势多念上几遍,看看陛下能不能召见你们,给个什么指示。”
张辅说罢转身昂然而去,几位阁老互相看看,均是无奈的苦笑,之前对外宣称老皇帝已经康复,其实也是不得已的权宜之计,老皇帝被救治过来之后,虽然醒了几天,也下了几道诏令,但此后却又病情反复,时常都处于昏睡之中,但经御医诊治,又并无不妥,阁老门不得已,才宣称老皇帝需要静养,暂不见任何人也暂不临朝。
若是平日里无事还好,这一有大事,还确实是头疼。杨寓无奈的苦笑着点点头道:“英国公说的虽然是气话,但似乎我们也只有这个办法了。”金幼孜也点头道:“是啊,这段时间皇上病情虽然有所反复,但还是醒来过几次的,也许听到情况危急,或许会醒来给出圣谕也说不定。”杨荣也下定决心说道:“好吧,也只有如此了,不然,大明危矣。”几人都同时无奈的摇头,举步向养心殿走去。
几位阁老来至寝殿门口,大太监海山迎上前问安道:“几位阁老所来何事?”杨寓回礼道:“只因边关事急,情势刻不容缓,我等特来向陛下禀报。”海山有些惊讶的问道:“几位阁老莫非急糊涂忘记了?之前来时不是就告诉你们皇上还在昏睡之中没有醒来啊!”杨寓道:“我等自然知道,只是这没有圣谕就无法调兵,恐边关万一危急,难以应付,我等只有前来反复奏报,希望陛下能醒来片刻。”
海山摇头叹息道:“那几位阁老请吧,希望皇上真的能听见。”说罢便引几位阁老来至朱棣面前,几位阁老轮流上前奏报,整整一个时辰过去,朱棣还是一直昏睡没有任何反应,杨荣还要继续,海山上前阻止道:“几位阁老已经用心了,今日就到这里吧,若是几位阁老也伤了身子可怎么好,咱家会在这里盯着,只要皇上醒过来,就立刻派人通知阁老们。”杨寓长叹一声道:“海公公说得有理,我们暂且回去吧。”
海山连忙施礼道:“几位阁老莫要忘了,若是大臣们闹事,除了锦衣卫,还有东厂也是阁老们的坚强后盾啊。”杨荣刚要驳斥,却被杨寓用眼神阻止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和东厂闹僵的好。杨荣会意,抱拳回礼道:“还请海公公转告马督公,京城防务就有劳他们多费心了。”
海山虽然不是东厂的人,但同为太监,又受马云和海寿所托,自然就会替他们多说几句,此时听得杨荣这样说,也欣喜的说道:“哪里哪里,这都是东厂分内的事,能替皇上和阁老们分忧,马督公他们定是开心的很啊!”杨荣点点头没再说话,几位阁老告辞离开。
这一日,阁老们并未等来老皇帝醒来的消息。第二天一早,边关又传来急报,阿鲁台放弃了坚城大同,率兵转向稍弱的开平城与阿狼尼合力攻城,开平守军全力抗击一昼夜,阿鲁台才罢兵回营,但开平城已是危在旦夕。
阁老们一看军情如此紧迫,无奈之下又再次来到朱棣床前禀报,又是两个时辰过去,朱棣还是昏睡如故,没有任何回应举动。阁臣们甚至都已经在怀疑自己的举动到底有没有意义了,杨荣看看大家,无奈的苦笑一声:“今日便到此吧,我等先回去,还有许多奏章亟待处理的。”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就在阁老们都已经不抱希望的无奈离去半个时辰之后,已经昏睡了多日,六十四岁的老皇帝朱棣却奇迹般的睁开了眼睛,并长长的啊了一声,吓得一旁的海山连声惊呼,守候在侧的李太医赶紧上前诊脉,一诊之下,却有些惊讶和不可置信,再次细细把了寸关尺三脉,还是不敢相信,起身让另一旁的王太医上前复诊,王太医一诊之下,也是惊讶万分再三确认,最后向李太医点点头。
刚刚醒转的老皇帝早就不耐烦了,出声呵斥道:“你们两个挤眉弄眼的做什么?朕这是又昏睡了几天了?朕的身体究竟如何?快照实说来!”两位太医吓的一起跪下,负责记录起居注的太监已经准备好了下笔,李太医行礼道:“陛下息怒,下官刚才给陛下把脉,却发现陛下脉象平稳顺畅,和身体康健的老年人一样,下官不敢置信,才又请王太医复诊。”